为国捐躯的这么多位师兄师姐们里,只有大师兄和三师兄留下了后代。大师兄有一儿一女,不过都已经过世了,大师兄的孙子汤越彬是他这一支里天赋最好的一个,二十岁军校毕业进入部队,一路打拼,功勋不断,不到六十,已经是G军区司令。
汤越彬为人低调,几乎没人知道他出自古武一族。他儿子汤晟的天赋不如他,不过自身够努力,如今也发展的不错,听说去年进了国安。
夏小初和汤源的周围没一会儿就围上了好几个小萝卜头,有一个是三师兄的曾曾孙,在她出国前一个月出生,今年五岁,小名叫扬扬,大名刘灏扬。
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小小软软的一团,小脸红红的,看不出像谁,现在再看,更像他妈一点。扬扬还有个姐姐,叫刘子萱,今年十岁,上小学四年级。
“师祖姐姐,我见过你。”扬扬仰着小脑袋,圆圆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十分灵动。
夏小初摸摸他的小脑瓜:“哦,你从哪里见到的?”
“我小叔的手机里。”扬扬立刻把他小叔给卖了。
三师兄只有一个儿子,战争一起,他就把妻子和儿子送去了乡下老家避难。等战争结束,大师伯把他们孤儿寡母接到了明阳山。三师兄的儿子叫刘琦峰,接来山上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一直在乡下,没上过学。大师伯亲自教他读书识字。长大后便把族里的农庄交给他打理。
在风雨飘零的那几年,农庄里收留了好些个遭到迫害的人,给了他们一个安生之所。运动结束,这些人陆续回到工作岗位,但很多人依然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农庄小住几日。
等退休后,更是常住在农庄。不论这些人退休前的官位有多高,公司开的有多大,来到农庄,都会恭恭敬敬地尊称刘琦峰一声老哥哥。
如今年过八十的刘琦峰已经不再打理农庄的事务,把农庄交给儿子刘毅后,每天和老伙伴们坐在竹林里喝喝茶、下下棋,午睡起来再去池塘边钓钓鱼,日子过的很是悠然得自。
刘毅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刘威,小儿子刘杰。刘威前几年退伍后,就留在了农庄。刘子萱和刘灏扬便是他的一双儿女。而扬扬口中的小叔便是还在部队里的刘杰。
“你小叔知道你玩他的手机不?”夏小初笑着问。
扬扬缩缩脖子,摇摇小脑瓜:“我趁着小叔洗澡的时候偷偷玩,小叔不知道。”
夏小初笑出声:“小机灵鬼,以后不可以了,知道不?”
汤源在夏小初怀里,跟着扬扬一起点头,还用着软糯的小奶音,煞有其事的道:“不可以玩,小叔会打屁屁。”
夏小初逗他:“小叔打过你屁屁?”
汤源小手一指扬扬:“打过哥哥屁屁。好疼,哥哥哭。”
扬扬被他说的小脸通红,小手捂着屁股:“瞎说,我才没有哭。”
汤源弯着头想了一会儿:“可是叫好大声。”
“就叫了两声,没哭!”扬扬打死不认自己有哭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夏小初被两个小孩逗得哈哈笑。说到刘杰,她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出国前还能偶尔通个电话或者视频,出国后,她忙着学业实习,他忙着出任务,再加上时差,想打个电话都不容易。
刘威刘杰两兄弟和汤晟同辈,年纪也差不多,从小一起在明阳山长大,三人的感情十分好,跟亲兄弟没两样。长大后,三人都去当了兵,如果刘威不是在任务中受了重伤,也不会提前退伍。
到了明阳山,少不了和师兄弟们切磋,吃过中饭,休息了一阵后,大家移步比武场。
夏小初的强项就是轻功,打不过就逃,是她的至理名言,经常打着打着就开始满场跑。除了师父师伯们,族里目前能追上她的只有九师兄。
第一个跟她打的就是九师兄,两人走上比武台。夏小初问:“怎么打?”硬拼不出十招,她肯定输。
“你说了算。”曲子濯一身白色练功服,清风朗月,俊秀出尘。
夏小初眼珠子一转:“那就比摘铃。”“摘铃”顾名思义,就是摘铃铛。把十个铃铛挂在离地三十米到一百米的绳子上,铃铛上刻有数字,十个铃铛上的数字总和一百,当然,挂的越高数字越大。
她在雨林里爬了两个月的树可不是白爬的。比赛的钟声一响,她就一马当先的窜起,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先挡住九师兄的路,降低他的速度,再侧身探手一捞,第一个铃铛到手。顺着摘铃铛的力道,身体往上再次一窜,第二个铃铛也到手了。
大家以为她会如法炮制去摘第三个铃铛的时候,只见她身子一转,脚尖在细绳上轻轻一点,身体不再是之前的斜飞,而是直飞入天。
“啊,小师姐要去摘最高那个。”焦阳仰着头惊呼。
一个一个往上摘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力,你可以借绳子的力,也可以借对手的力,方法有很多种。夏小初以前也都是这样,但经过这两个月的训练,她已经不需要借助外力。
夏小初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最高那个,她算过了,只要摘下最高那个,再加上她手上的两个,总分已经超过五十。
脚下传来铃铛声,九师兄在摘铃,夏小初还有闲心往下望了一眼,九师兄已经摘了四个。
下面围观看热闹的人在焦阳喊了那一句后,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仰着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夏小初直飞上一百米高空,轻松摘下铃铛,再如一片随风飘落的粉色樱花般,缓缓的轻盈的落到地上。
夏小初抛着手上的三颗铃铛,抬头看着正在摘最后一颗铃铛的九师兄,脸上笑容灿烂。就知道九师兄不会出手攻击她,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去挡他的路。
九师兄大她三岁,比她早一年拜入师门。除了师父,九师兄是照顾她最多的人。每次她喝完师父熬的苦苦的汤药,九师兄总会往她嘴里塞一颗酸酸甜甜的橘子糖。
九师兄很少离开明阳山,她小时候以为九师兄也和十师兄一样是孤儿,后来才知道,九师兄不但不是孤儿,还是千亿家产的继承人。
九师兄的爷爷曲柏年早年流亡海外,国家开放后,回国投资开厂。
景恒国际在夏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产业遍布吃穿住行用各个方面,前些年进军电信行业,带着大量资金一举拿下M国最大两家半导体公司。制裁我,不给我供货,那我就用钱砸死你。这件事在当年引起很大轰动,M国政府都出动了,但收购合同已经签下,景恒又怎么会把吃进嘴里的肉再吐出来?
不到十年时间,景恒就占领了东南亚百分之九十、欧美百分之六十的电信市场,一举成为全球最大网络供应商。
景恒国际是曲家的家族企业,如今掌权的是九师兄的父亲曲琛,在经过上市融资股份稀释后,曲家依然握着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相比第二大股东的百分之八,曲家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九师兄是曲琛的独子,几年前就取得了经管双硕士学位,回去继承家业只是时间问题。
曲子濯落到夏小初面前,看着她灿烂的笑颜,脸上也不自觉绽开如沐春风般的浅笑:“我输了。”
“那是因为九师兄你让我。”夏小初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曲子濯接过她手上的铃铛:“轻功有进步。可见这几年没有懈怠,该奖励。想要什么礼物?”
夏小初佯装思考状,片刻后,双眼闪亮道:“我要吃九师兄做的竹香腊肉饭,还有辣子鸡、水煮鱼、八宝鸭……”
夏小初一直觉得九师兄是现代好男人的楷模,是她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长相就不用说了,不用美颜,不用滤镜,随便一拍都能秒杀一众当红小生。见过九师兄的女孩没有一个不拜倒在他的盛世美颜下,也就是她,从小看到大,免疫了。
家世就更不用说了,曲家除了九师兄这一支经商,其余分支有从政的,也有从军的,军政商齐全。说曲家是夏国第一大世家一点都不为过。
作为景恒国际唯一的继承人,九师兄的自身能力也是极强的,景恒电信便是由九师兄一手策划、创办和发展起来。当时九师兄只有十九岁,大二暑假飞去M国先后收购了两家半导体公司。
景恒电信的强势崛起证实了九师兄在商业上的能力,但很少有人知道九师兄还是个隐世厨神。经过他手做出来的美食,犹如给食物注入了灵魂,能给享用美食的人带来视觉和味觉上的双重享受。
只可惜自她上高中后,就很少吃到九师兄煮的东西了。出国前,九师兄做了一桌子的菜为她送行,那晚一夜没睡着,吃太多,撑的。秘制消食丸都拯救不了的那种。
显然,曲子濯也对那次记忆犹新,不等她把菜名报完,就强势打断:“只能选两个。”
夏小初弱弱地竖起三根手指:“这么久没吃到九师兄做的菜,两个太少了,好难选择。要不三个,就竹香腊肉饭、辣子鸡、八宝鸭这三个。”
曲子濯笑睨她一眼,转身走下比武台:“今天食材不够,明天中午给你做。”
那就是同意了,夏小初高兴的蹦起来,眉开眼笑地跟在九师兄身后:“不急,不急,我要在山上待一个星期呢。”如果这一个星期,每天都能吃到九师兄做的菜就好了。
练武场边的阁楼上,谢老正和两位师兄围坐一起品茶。收回看向比武台的目光,眼中划过满意之色,笑眯眯的端起茶轻抿一口。
“不错,不错,初丫头的摘星飞叶已经练到第七层,照这样下去,十年内必能突破第九层。”说话的是夏小初的大师伯,也是古武一族的族长,一位白眉长须的老人,三人中他最像世外高人。
要是放在往常,谢老没定会谦虚几句,但今天夏小初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一高兴就把本性给暴露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瞧把你得意的,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摘星飞叶也才第六层吧。”说这话的是夏小初的二师伯,也就是曲子濯和焦阳的师父,古武一族的二长老。圆滚滚的身材,一说话,下巴上的肥肉就会跟着抖,这形象,怎么看都不像个隐世高手。
谢老放下茶盏,挺起胸膛,振振有词道:“第六层怎么了?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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