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踱步的张国纪,听到有人说话,停止踱步,抬眼打量对方,却见此人陌生,便开口问:“老人家仙乡何处?如何称呼?”
只见那名老者微微一笑:“太师,实不瞒您,老朽乃是当方土地神,奉夜游神之令,特来点化您的,太师必须遵照执行,方能化险为夷。”
“哦!土地神有何要紧事?尽管指教,老夫怎敢违令?”张国纪向土地神抱拳施礼。
“是这样的。”土地神作了一揖,“润州城内已断了粮草,但田春秀、宋安他们研究决定后,要作最后一搏,今夜子时,派一千人马来此劫粮,太师要迅速设伏,做好迎敌准备,千万不要锖错过机会。”
“此话当真?”张国纪凝视着土地神,一脸质疑之色。
“君无戏言,何况仙道呢?小仙奉令来报,信不信由你。”土地神说后,隐遁而去。
与此同时,张国纪悠然醒来。他眯着眼,回忆梦境中的情况,犹如真事一样。当他真开眼时,见杨东旭静静坐在一旁椅子上,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看。几名侍卫亭亭玉立,站在自己身后。
杨东旭见张国纪已醒,关切说:“太师您日理万机,操劳过度,身心疲惫,要不上床睡吧!由杨某守夜就是了。”
“不不不,老夫倦意全消,现在神清气爽。”张囯纪目光在中军帐内环视一圈,最后落到杨东旭脸上,欣然道,“杨先锋,刚才老夫做一个奇异之梦。”
“什么异梦?能否将梦中情况描述一下?”杨东旭以试探的口吻说。
“嗯,好的!”张国纪不假思索,“刚才,我突然感觉倦意上袭,便伏在桌面上睡着了。正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须发皆白、拄一根龙头拐杖的矮老头,他说是当方土地,奉夜游神之令,来点化于我。今夜子时,润州城内要出动一千人马,来此劫粮食,要老夫立即设下埋伏,准备迎敌。说后,他便隐遁而去。你说这件事是真是假?是否要按计执行?”
杨东旭思忖一会说:“凡神鬼之事,信者则有,不信者则无。既然那位老丈自报家门,说他是土地神,我们就相信他一次,事不宜迟,立即调兵遣将,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
“嗯,你的想法与老夫不谋而合。”张国纪沉思一会说,“为了不打草惊蛇,让西门、南门、东门外的守军,暂停撤往北门,仍原地留守。只来一名主将和五百名英勇善战的兵丁配合作战即可。这件事,要让各主将来中军帐商讨一下,作好战略部署。”
随后,张国纪令几名侍卫分头通知。
两炷香之后,所有将领都来到中军帐内,彼此面面相觑,不知这位老太师在搞什么名堂,不到几个时辰,竟然两次招集众将?
黑面阎君王再武忍不住问:“太师,您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下午招见我们一次,现在又将我们招来。是不是怕我们忘记了命令,再叮嘱一番?”
张国纪扫视一眼众将,笑眯眯道:“情况有了新变化。下午时的部署,主体不变,只是稍微调整一下。老夫刚刚获得情报。因润州城内缺少粮食,宋安准备派一千名人马,今夜子时来北门外粮仓抢粮食。我们将计就计,设下埋伏,将抢粮的敌人消灭干净。”
众将领听后,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多少天来,润州城内官兵一直闭门不出,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难看出,那一张张兴奋的脸上,扬眉吐气,大有胜券在握的感觉。
张国纪微微挥一下手,继续道:“老夫现在宣布一下,为防其它三座城门有变,兵力暂且不动,原地防守。袁俊生、顾华平、周应海,各带五百名兵丁到北门参战。钱飞虎、阮林、赵通与其他兵丁原地防守。为了不打草惊蛇,在来北门的途中,一定要避免噪声,以防被敌人发觉而改变计划。”
袁俊生、顾华平、周应海异口同声道:“太师放心,我们会人不知、鬼不觉将队伍带到目的地的。”
“好的,只要不让敌人发觉就好。”张国纪停顿片刻,继续道,“在打伏击的同时,还要在城门附近设下一支伏兵,以防城里的敌兵出来增援。”
“要能这样,我们趁机打进城里,润州城就轻而易举被我们占领。”小霸王何兴亮接过话茬说。
“要能这样就好了;不过,宋安乃是个人精,不会傻到将老本都抛出来的。”张国纪扫视着众将,发出命令,“左增辉、魏世杰,你二人各带一千名兵丁,悄悄埋伏在城门外左右,一定要注意隐蔽,不能让出城抢粮的敌人发现目标。”
“末将遵令!”左增辉、魏世杰抱一下拳,异口同声回答。
张国纪目光落在杨东旭脸上,继续道:“其他将领,由杨先锋全权指挥,在粮仓前几十丈外拉下口袋阵,等敌人进入伏击圈,迅速堵上缺口,将他们围在核心厮杀,让敌人有来无去。”
“末将遵令!”众将领纷纷站起身,众口一词。
“好的,各自分头行动吧!”张国纪向众将领挥一下手,将领们纷纷离开中军帐,奉命而去。
却说铁锤曹三通、神弹手张建,奉指挥使宋安之令,在队伍中挑选一千名兵丁,包括大小头目在内。一切准备就绪后,到伙食房吃了饭。由于多天饥肠辘辘,兵丁们乍见这顿充足的饭食,一个个狼吞虎咽,吃得汗流满面,一碗紧接一碗。有的兵丁虽然吃饱了,仍舍不得放下碗筷,继续往肚里塞。直到肚里没有半点空隙,无法容纳一星半点东西时,方才放下碗筷。可是,有不少兵丁饭后觉得肚子撑得难受,坐立不安。无奈之下,只得在灶房前来回走动,以此消耗饭食。
一个多时辰过去,兵丁们已累得汗流浃背,疲惫不堪。铁锤曹三通、神弹手张建见此情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铁锤曹三通怒目圆睁,大骂不止:“你们这班东西,都是饿死鬼转世。为了这顿饱饭,撑死值得吗?统统是酒囊饭袋。”
兵丁们遭受辱骂,大为反感、不满,甚至心生敌意。一名兵丁反驳道:“曹将军虽然骂得合情合理,但我们多天没吃顿饱饭,乍见充足饭食,谁不敞开量吃?吃多了,受点撑在所难免。可你这样对待我们,未免太霸道了。”
“就是,今夜去敌营抢粮,对方兵将也不是木雕泥塑的人,万一抢不来粮食,中了人家的埋伏,只有死路一条。如此这样,就是死了,也落个饱死鬼。”另一名兵丁不屑一顾,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曹三通听后,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睛:“你们这班奴才,明知有错,还言之凿凿,大言不惭,快要出动了,还说如此晦气话,蛊惑人心,导致士气受挫。老子将你们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兵丁们听到这话,愤愤不平,纷纷操起兵器,针锋相对:“你有种拧我们的头?我们反正不想活了,今晚与你拼个鱼死网破。出城也是死,不出城也是死,要死死得痛快些,死得轰轰烈烈。”
当下,众丁兵手持兵刃,虎视眈眈,与曹三通对峙着。双方剑拔弩张,一场火拼即将暴发。
神弹手张建见此情景,拦在双方中间,里说方,外说圆:“你们这是干嘛?粮食没抢一粒,就同室操戈,成何体统?如此这样,正是敌人想看到的。你们都将兵刃放下,有能耐与敌人交手,短兵相接,就是战死也光荣。”
在张建耐心劝说下,兵丁们方才放下兵刃,一场即将暴发的火拼,总算平息下来。随后,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放开北城门,向扬州官兵屯粮之处摸去。此时,左增辉、魏世杰各领一千兵丁,埋伏在城门外左右,润州抢粮兵从他们中间穿越而过,抢粮兵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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