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牢房内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吴同、陈玉香依旧躺在墙角的地面上,身体紧贴在一起。陈玉香身上特有的异香,沁入到吴同的肺腑里。使他陶醉,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便展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热烈的、长满胡须的嘴,压到她的红唇上。她极力配合,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眯着眼,任他热吻、吮吸。然后,他将身体压到她的玉体上。两人缠缠绵绵,在地面上滚动着。
这一天下午傍晚时分,只见知府田春秀、汪师爷来到知府大牢院门前。在他俩的身后,有两名骑马的将领,还有七八名兵丁押着几名犯人,后边另有一支上千人的队伍。众狱卒和狱吏见此,即忙迎上去,狱吏取出钥匙,开了大牢的院门,赔着笑脸问:“大人,您到这里来有事吗?”
“嗯,有事的。”知府田春秀指着身后的兵将和几名犯人说,“呶,他们是东大营的兵将,来此协助我们抗击扬州人马的。那几个被押的犯人,乃是扬州张太师属下的将领,今天开战时,被东大营将领生擒活捉,暂且关押在知府大牢里,等张国纪一班将领全部被捉时,一起打入木笼囚车,押往京城,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后,再由九千岁御批,统统押往午门外斩首。”
“知府大人说得也是。”狱吏点头哈腰,与众狱卒让开道,做个手势,“大人请进,有现成的空牢房呢。”
“不不不,这几个叛将,乃是朝廷钦犯,不能与其他犯人关在一起,除前一次在陈家庄捉来的两人外,其他犯人统统搬到别的地方看守。”知府田春秀指着众兵将,吩咐狱吏,“腾出空牢房由官兵居住。”
“这......”狱吏挠着后脑勺,犹豫半晌道,“几十名犯人搬到哪里去?如果让他们逃脱了,在江湖上又会为非作歹,坑害黎民百姓的。”
“没事的,四城门都有官兵把守,戒备森严,他们插翅也难逃。况且,这些天他们饥肠辘辘,连走路都踉跄,哪有精神想逃亡的事?”知府田春秀略加思索,“至于犯人看押之处,将他们关在衙门仓库里吧!等结束这场战斗后,再让他们搬回牢房里。本府估计,要不了两天,张太师和他属下的众将,都会全部落网。”
经田春秀提醒,狱吏恍然大悟,点头哈腰奉承说:“大人高瞻远瞩,想得周到,让小的汗颜无比,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啦!不要再阿谀奉承了,抓紧去办吧!”田春秀挥了挥手。
“是!”狱吏应了一声,向其他狱卒挥一下手,“弟兄们!我们走。”
说着,转身向牢房走去,众狱卒紧跟其后。
这时,赛金刚孙进安、小温侯张良昌已经下马,田春秀赔着笑脸说:“二位将军,我们也进院里去,等众犯人搬走后,安顿好兵丁后,我们一起到知府大堂分发粮食,让全城军民都能吃饱肚子。”
“好的,大人请进!”孙进安做着手势,十分谦逊的样子。
“二位将军请!”田春秀笑容可掬,躬身施礼。
“同请!同请!”孙进安携着田春秀的手,谦让着一起迈进大牢院门。
汪师爷、张良昌携同众兵丁,押着几名犯人,也进入庭院内。片刻,已在牢房前站住脚。田春秀指着其中一个房间说:“二位将军,这一间房子里,关押两名重犯,乃是信王府的管家和保镖,在陈家庄祭祖时,被指挥使他们抓获。”
“哦,既然是重要犯人,就与这几位叛将关在一起,便于看守。”孙进安吩咐着,目光向牢房里观看,但因牢房内光线暗淡,看不见里面的人影。
而吴同、陈玉香坐在牢房后檐墙角落处,后背椅着墙,对外面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楚。吴同抬起胳膊肘子,轻轻抵一下陈玉香的腰肢,低声说:“妹子你看,那班官兵除田知府和汪师爷,其他人都不认识。而被抓获的几人不是太师麾下的将领吗?他们在将领中,武功都很高,怎么轻而易举就被擒获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我们队伍中算得上高手,与其他高手较量,可能就逊色一筹,甚至是甘拜下风。”陈玉香仔细打量着几名被抓的将领,对吴同说,“吴大哥,你看,他们几位是:黑面阎君王再武、小霸王何兴亮、穿山甲钱飞虎,还有那个英雄是谁呢?”
吴同仔细观察一会,摇摇头:“不认识,在我们军营中从来没见过此人。”
“也许是哪个山寨的寨主,新投到张太师麾下的。”陈玉香猜测着。
“现在猜测无法确定他的身份,等他进牢房后,一切就可真相大白。”吴同的目光仍然盯着牢门外官兵看,审视半晌,也没认出两个将领是谁。沉默一会说,“妹子,那两名身穿铠甲的将军,不是润州卫所的,可能是外地过来的援兵。”
“也有可能是援兵的将领。有关润州那班狗崽子,与我们交过手,一眼就认出来他们的嘴脸。”陈玉香对吴同的话表示赞同。
正值这时,却见众狱卒赶着几十名犯人,出离牢房,一个个瘦骨伶仃,面黄肌瘦,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踉踉跄跄,一不小心,就能摔个跟头。
陈玉香观此情景,心里一阵酸楚,同情心理,油然而生。叹息道:“唉,这班人也是父母所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在不同环境下,错走了一步棋,才误入歧途,犯了王法,饱尝各种酷刑。现在,那班狱卒不知要赶他们往哪里去?”
“难道要将他们集体处决吗?”吴同揣摩着,但这只是他个人的观点,究竟知府田春秀要对他们下什么毒手,还是个未知数。
这时,只见田春秀叫停那班犯人。在庭院内齐刷刷站了一个长队。田春秀、汪师爷、孙进安、张良昌站在队列前。两位将领见犯人们惊慌失措,噤若寒蝉,瘦骨伶仃,衣不蔽体,心中不忍,正要开口讲话,却见田春秀挥一下手臂,高声道:“诸位犯人,你们不必害怕,也不必胡思乱想。今天将你们从牢房里请出来,是腾出房子来,由朝廷钦犯居住。你们知道吗?现在润州正在开战,以张国纪为首的一班叛军,依仗人多势众,欺我润州军民,将润州包围一个多月,造成粮食饥荒,使全城军民都忍饥受饿,你们身为犯人,同样跟着遭殃。现在可好了,总督府派东大营人马来援助润州,还给我们带来大批粮食,全城军民终于能吃顿饱饭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犯人插嘴问:“知府大人,我们虽然触犯王法,坐了大牢,但在没有斩首时,总要吃喝拉撒呀?全城军民解决了温饱,能否分给我们一杯羹?只要吃一顿饱饭,立即斩首示众,也毫无怨言。”
众犯人听后,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时间,就像赶鸭子上架,叽叽喳喳。
“好,本府满足你们的要求,让你们吃几顿饱饭。常言说得好:‘锅里有、碗里才有。’全城军民能有饭吃,也多不了你们几只碗、几双筷子的。”田春秀许下自己的承诺。
“大人!您是好人,您是清官大老爷......”众犯人一片哗然,赞不绝口。
“好啦!诸位少安勿躁,听本府将话说完。”田春秀挥一下手臂,待众犯人停止了议论,继续道,“由于东大营人马来援,今天首次开战,就捉了他们四名将领,本府想,要不不了几天,就能张国纪属下的大小将领,全部擒拿归案。到时候,这个大牢,就是那班叛将羁押之地。”
另一犯人拦住田春秀的话题问:“大人,我们几十号人,不知要将我们安排到何处?才能苟且偷安?”
“这个本府已经想好一个去处。衙门仓库的粮食都已清仓,你们暂且到那里住下,不准打架斗殴,不准违法逃跑。等平息了这场战争,本府要上奏刑部和都察院,为你们减刑,从轻发落。”田春秀侃谈一会,转过脸吩咐狱吏,“将他们带到仓库安顿下来。过一会知府大堂分粮食,你派两名狱卒去领一些,让犯人们吃顿饱饭。”又指着吴同、陈玉香所在的牢门,“你将这个牢门打开,让几个叛将与他们住到一起去。”
“是,大人!”狱吏应了一声,掏出钥匙,开了牢门,随即吩咐众狱卒,押着犯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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