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张国纪听了汇报,喜不自胜。朱由检饶有兴趣说:“好呀!收获很大,出乎朕意料之外。这一仗,能杀死田尔耕、刘志选,等于斩掉魏忠贤的一条胳膊。不用说,再有两次这样的捷战,魏忠贤的精锐已不复存在,为我们直捣京师,奠定了良好基础。”
“元帅,应将敌军的降将和俘将带到中军帐来。对俘将好好的劝他一番,让他们化释前嫌,心甘情愿为我军所用。”张国纪旁敲侧击建议。
“太师说得也是,在下正有此意。”朱登阳转过身体,吩咐两名侍卫,“你俩去操场上,传本帅的命令,让副将们把降将俘将带到中军帐来。”
“属下遵令!”两名侍卫应了一声,出离中军帐。
过去两袋烟时间,一班副将带着王武宣、王熙杰、孙大忠、陈友春、项云山、王兆春、沈伟几名将领,来到中军帐。其中一名副将躬身施礼:“启禀元帅,按您的吩咐,御林军众将已带到,请您定夺。”
“很好!”朱登阳扫视一眼降将俘将,指着身旁的朱由检,猛拍一下案面,厉声断喝,“皇上在此,为何立而不跪?”
王武宣、王熙杰父子听后,心中一惊,目光向龙书案扫视一眼,见朱由检龙眉凤目,五官端正,确有帝王之相。比起阉党魏忠贤,有着天壤之差。他俩观后,不觉诚惶诚恐,慌忙跪倒在地,口称:“罪臣王武宣、王熙杰参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爱卿免礼平身,起来说话。”朱由检笑容满面,向王家父子做个手势。随即举龙目打量王武宣、王熙杰,见他俩鼻直口方,英俊潇洒,虎背熊腰,真有大将风度。朱由检观后,龙颜大悦,心里已有几分欢喜。
“谢皇上!”王武宣、王熙杰磕了三个头,战战兢兢爬起来。
朱登阳见其他几位无动于衷,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以掌击案,大喝一声:“你们几位立而不跪,是何道理?”
孙大忠、陈友春、项云山对视一眼,又瞅一眼一旁的王武宣、王熙杰父子,正要下跪之时,却听朱由检开了金口:“朱元帅,人各有志,不跪不要强人所难,随着他们吧!”
说着,站起身,离开帅案,迈步向几名俘将身边走来。
为防不测,几名侍卫也随后跟了过来。
与此同时,太师张国纪、元帅朱登阳,也离开帅案,跟了过来。
须臾,朱由检已到几名降将跟前,为他们一一解开绑绳,安慰道:“各位爱卿,让你们受惊了。其实,战场上的争斗是残酷的,各为其主,双方杀得难分难解,胶着不堪。为对自己主子的忠心,甚至六亲不认,这是人之常情,朕不怪你们。但朕真诚奉劝你们,要是死心塌地跟着阉党干下去,绝对没有好下场的。朕乃是大明王朝的正统,希望你们明辩是非,分清敌我,弃暗投明,为大明王朝建功立业,朕会好好加封你们的。”
朱由检话音刚落,太师张国纪接过话茬:“诸位将军,人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要好好珍惜皇上的一番金玉良言,与阉党划清界线,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才有出路,才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诸位请放心,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我们决不会虐待你们的。”
紧接着,王武宣也极力相劝:“各位弟兄,皇帝和太师亲自相劝,你们有多大面子?听兄弟一次相劝,识时务者为俊杰。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千万不能错失良机。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机会只有一次,你们斟酌好做个决定。”
“皇上!让您亲自为我等解开缚绳,我等罪该万死。望皇上宽恕海涵。就冲您礼贤下士,爱民如子,让我等心悦诚服。我们愿意弃暗投明,保大明,建功立业。”黑蜈蚣孙大忠、小孟良陈友春、飞天大圣项云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跪倒在地,发自肺腑表示。
双将王兆春、跳间虎沈伟见孙大忠他们已归降,心想:“要是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事已至此,只有投降,才有出路。再加上皇上英明,礼贤下士,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跪倒在地,异口同声:“我们愿意为大明王朝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好,都起来吧!”朱由检笑呵呵的挥一下手臂。
“谢皇上!”几名将领道一声谢,不约而同从地上爬起来。
朱由检、张国纪在中军帐相劝俘将,此事按下不表。
却说征南兵马副元帅锦衣卫佥事许显纯,携同侍卫姚岚平、常浩和一班人马,突出重围后,有心与元帅田尔耕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颇奈,他们刚到营寨前半里左右,却见营寨内火光冲天,人山人海,喊杀声连天。他知道,自己冒然闯进,只有死路一条,无可奈何之下,带着一班残兵败将,向泗州方向逃去。
他们一口气跑有十几里路程,直到黎明时分,许显纯才勒住马,在马背上转过身体向后眺望片刻,见没有敌兵随后追赶,才放下心来。然后,抬眼扫视一下姚岚平、常浩和其他追随者,见他们有的灰头土脸,有的浑身血迹斑斑,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带着伤痕。许显纯观到此处,心中一阵酸楚,不觉潸然泪下。
姚岚平见此,旁敲侧击相劝:“大人,胜负乃兵家常事。事已至此,您不必伤心落泪。等我们到泗州府后,立即纠集卫所一班人马,再伐朱家庄,报一箭之仇。”
“唉!我所叹息的是我们五万御林军,从京城出发,浩浩荡荡,多么威风凛凛,英姿飒爽?只指望到朱家庄,一举平叛,凯旋而归,向九千岁邀功请赏。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两仗之后,让我军损兵折将,大伤元气。在敌众我寡之下,迫不得已,才施行偷营劫寨。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三路大军偷袭,却中了贼兵伏击,打得如此凄惨。就连中军帐都遭敌军反击,元帅和府丞大人生死不明,我许显纯有何面目回京城面见九千岁?不如一死了之。”说话间,许显纯抽出身上腰刀,就要抹脖子。
姚岚平、常浩见此情景,慌得手忙脚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左一右跃到许显纯马旁,伸手抓住许显纯的两只胳膊,异口同声:“大人,您不能自刎,您要有三长两短,我们靠谁来带队?谁人能替死难者报仇雪恨?就是九千岁在场,也不会答应您这样做的。俗话说:‘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大人——您要想开点啊!”
其他副将、大小头目和一班士兵,见许显纯抽刀自刎,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待他们回过神时,连忙滚鞍下马,齐刷刷跪倒一大片,哀求道:“大人,您不能这样,我们还要您带队呢。您要有所不测,靠谁东山再起?为死难者复仇?”
在两名侍卫和全体将士的苦苦哀求下,许显纯思忖一会,觉得也对,便开口道:“诸位都起来吧!经此反省,我终于想明白了,血债血还,我许显纯回泗州府,要重整旗鼓,招集各路人马,再伐朱家庄。一定要荡平叛军,为死难者报仇雪恨。”
众副将、大小头目和士兵们听到许显纯的承诺,方才放下心来,一个个从地上爬起。但一双双目光,仍然盯着许显纯挂着泪痕的脸看。
许显纯见自己的胳膊仍然被姚岚平、常浩抱住,开口说:“你们也放开手,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寻短见。复仇大计还要我去做,死了就不值得。”
姚岚平、常浩见许显纯说出肺腑之言,方才松开双手,仍立于马旁。
许显纯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将腰刀插进鞘内,扫视一眼众兵将,长叹一声:“唉!不知元帅、府丞大人和其他兵将是否有突围出来的?我们应在此等一段时间,最好着两人骑马迎一程,如有人突围出来,也好兵合一处,一起去泗州府。”
许显纯话音刚落,有两名小头目抱拳当胸,异口同声:“大人,在下愿跑一趟,搜寻突围人马而来。”
“好吧!你俩沿途要多加小心,不能直接闯入朱家庄附近,以免被他们抓个正着。见到突围者,让他们互相等一等,串联一下,一起来这里。但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太长。”许显纯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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