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很冷,非常冷,凉寒刺骨若置身于冰窖之中,白羽柔意识迷离,用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窥探一下所处之地,可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
白羽柔的意识逐渐涣散。
……
……
时光荏苒不计数,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白羽柔涣散的意识开始凝聚,她尝试着睁开眼睛,第一眼视线模糊,第二眼视线逐渐清晰。
野草丛生,植株高低不一,可见荣了又枯,枯了又荣。
枯枝败叶之中掩映着残肢断臂的新鲜尸体,浓重的血腥味随疾风猛然灌入鼻腔。
见此一幕,白羽柔微微震惊,她倚靠着身后的参天大树站起身来,这一动作,剧烈痛感瞬时传遍四肢百骸。
“嘶”
白羽柔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感受过如此真实又清晰的痛感了,一时之间有些承受不了。
堪堪站稳之后,习惯性的垂眸打量被自己占据的身体,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十处,嫣红鲜血将玄衣浸染透,心口处有个窟窿,是致命伤。
“走”
白羽柔闻声,蓦然抬眸,但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负手而立,身袭月色衣衫,脸覆月色面具,那月色,白中透青,诡异得紧。
与白羽柔相视的那双眼睛,清寂宛若死灰,给人一种难以言诉的怪异之感。
“去哪里?”
白羽柔强忍着蚀骨钻心的痛感咬牙询问。
听见白羽柔这么问,老者那双眼睛便微微一眯。
只一刹那,白羽柔便从老者身上感受到了十分浓重的杀伐气息,能散发出如此浓重杀伐气息之人,身上所背的人命定然不计其数。
“下一关”
老者留给白羽柔一个意味深长,如蛇如蝎的眼神,看着老者的背影,白羽柔打心底深处感到恐惧,只想要敬而远之。
“是”
白羽柔应下,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拒绝,她识相的跟在老者身后,穿过荆棘丛生的茂密山林,随后步入一间破败荒芜的庙宇。
偌大庙宇之中站立着数十个和白羽柔一样身袭玄衣之人,每一个人都面若冰霜,清冷得紧,身上或多或少都负了伤。
白羽柔打量着他们,他们也打量着白羽柔。
“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老者声音冰冷,不带一点温度。
“祝尔等好运。”老者说罢便凭空消失于众人眼前。
“砰”庙宇大门轰然关闭,门扉上附着符篆,好似某种阵法。
“唰……唰……唰”
“唰……唰……唰”
“唰……唰……唰”
长剑出鞘的声音接连不断,不绝于耳,白羽柔还处于宕机状态,剑与剑的碰撞声,强忍痛感的闷哼声接憧而至,鲜血四溅,血腥味蔓延,白羽柔恍然觉得自己身处修罗战场。
求生欲促使白羽柔躲到一个灰暗角落里装死,她拉过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做屏障,微眯双眼看着庙宇之中已经杀红眼的一群人。
玲珑幻一如往常的开始改造她的身体,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在逐渐愈合,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白羽柔有些悲伤,死人,她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还是做不到心无波澜。
一番激烈厮杀之后,庙宇之中仅剩一人存活,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比白羽柔伤得更重,身上的伤口一个挨着一个。
少年神态疲惫,目光微微涣散,饶是如此,他的眼神里也有一丝对生的渴望。
两人四目相撞。
少年冷漠道“来……战”
白羽柔:“……”战个鬼。
躲,不是办法,也不是白羽柔的作风,她推开挡在身前的尸体,绷紧了身体的每一根弦,小心且谨慎。
“唰”
少年一晃身便到了白羽柔面前,他用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直刺白羽柔的心脏。
白羽柔眼疾手快的将刚刚推开的尸体拉了回来挡了一剑,在此期间,白羽柔还抽空感慨了一下,濒死状态还能爆发出如此强而有力的杀招,少年的爆发力很是不错。
白羽柔施定身术将少年困缚。
“你好”
白羽柔自认为十分谦和友好的打招呼并未换得回应,少年略显稚嫩的脸庞上除了有三分诧异之外,再无其他情绪,那三分诧异也很快就消弭下去,他好似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只是在安静的等待它的到来。
白羽柔:“我不杀你。”
少年闻言一怔,“呵”而后嗤笑出声,他,以及地上的那些尸体,都是月影楼从各地购买来的奴隶,他们的命运,从踏进月影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白羽柔问“刚才那个白发老者是谁?”
“不知。”
白羽柔又问“我是谁?”
“不知。”
白羽柔围绕着少年渡步,她不信这世间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之人。
白羽柔:“你是谁?”
“木鱼”
“刚才那个白发老者是谁?”白羽柔又问一遍。
木鱼:“不知。”
其实木鱼并没有欺骗白羽柔,他的确不认识那个白发老者,也不认识白羽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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