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四根逗弄着一对儿女,轻描淡写道:“琴悦此名,你得另换一人了。”
沈茹梅不解:“你此话何意?”
喜四根便将沈茹梅离开去花芒种家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沈茹梅恨道:“我原只以为她年纪大了,有了心事,便想着赶快给她寻门亲事,放她出去,却没想到她竟怀着这样的心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喜四根摇头:“莫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是知心,人心善变,也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的话却没有令沈茹梅开怀:“将送上门的女人卖掉,你不觉得惋惜?”
话里满是醋意。
喜四根笑道:“我若想纳妾,还要等到此时?你坐月子时,岳母将我赶去书房独睡,如此好的机会我都未动心,你还吃得什么干醋。”
“说不准你那时是没有合意的人呢?”沈茹梅心中就是觉得膈应。
这种事讲多了,有越描越黑的嫌疑,喜四根无奈道:“你若存了猜忌之心,我也无法,岳父只守着岳母一人,你可问过他心中所想?此生若能如岳父一般洒脱,于愿足矣。”
“你真如此想?”
丈夫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沈茹梅觉有些意外。
喜四根笑道:“疑心生暗鬼,这是大嫂所教,我自是只愿守你一人,可这事要靠夫妻齐心,我想是我想,能否真做到如此,也要看你自己。”
沈茹梅笑道:“那你记得你今日所讲。”心中却有了丝丝惆怅。
吕氏从前院回来的时候,喜四根和沈茹梅已是其乐融融,吕氏也问起了琴悦和笔勤,沈茹梅说傅泰及借了二人去办差事,而后琴悦会直接回镇上,吕氏便没有再多问。
沈茹梅给吕氏说起了花婶子再嫁的事,和吕氏商量,晚上让书悦去陪花芒种,自己再送个丫头过来伺候吕氏。书悦晚上是陪着吕氏睡的。
吕氏不同意:“你已送了三人来,人够用了,多多既然讲要担负起这个家,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遇事还是要她自己想办法,万事都有长辈替她想了,孩子也难长大。”
陪着吕氏住了近一个多月,吕氏的心思沈茹梅也明了,便也不强求,反过来给吕氏宽心:“大嫂放心,茹梅必会如大嫂一般,尽心为这个家。”
“好孩子,劳你多费心了,我去看看芒种。唉,爹死娘嫁,兄弟被送人的送人,倒插门的倒插门,这孩子也够命苦的。”吕氏心觉宽慰。
到底是年岁大经事多,自己又是过来人,吕氏去了花芒种家,一番劝慰后,花芒种答应了吕氏的安排,这段日子她先住在吕氏家中,刘长丰和顺平白天在喜家当差,晚上住到花芒种家去,两家离得又不远,这样便可两头兼顾。
回到镇上后,喜四根安置好妻小,便径直去了宠物店,不巧李店主不在,伙计说是李店主回老家去接妻女,估计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喜四根提起花猪的事,伙计告诉喜四根,李店主交代过,若是喜家有人来问,就讲店主回来会亲自去办理这件事,劳烦喜四爷等候些时日。
喜四根心急有些等不得,问清李店主妻子娘家所在地,便派笔勤去打听,看是否真有别的花猪,花猪的性情都是如何。
沈茹梅给尹娘讲起了琴悦的事,尹娘嘱咐沈茹梅,千万不要总在四爷面前提起此事,偶尔吃点小醋,是夫妻间的情调,若是挂在嘴边,时日长久,再是疼惜妻子的男人也会烦厌。
猪耙的主要功能,是将翻过的地搂平,兼顾搂草,搂石块,董敏根据当初和喜多多研究的图样,还有他在下江南路途中与别人的商讨,确定的猪耙是一个长六尺,宽两尺的框架。
喜多多当初画的如渔网般的线条,被他精简成只有四条木棍做横梁,这是给人脚踩用的,猪耙朝地的一面,每隔一寸,在框架上嵌入一个粗铁钉。
猪耙由人或牲口在前面拉,另有一人踩在猪耙上,通过调节绳索长度,不时调节身子的倾斜度,脚踩猪耙的不同位置与力度,来掌握猪耙的倾斜度,和进入土里的深度。
在整个实验过程中,都是董梁和四武在试用,董敏听取他们的意见改进,因董敏很少干农活,操作这种事,还是经验丰富的人来好些。
经过反复试验,最后将均匀分列的四根横梁改成六根,每三根一组,每组木棍间距离不到一寸,共两组,这样脚踩在上面也不易踩空,且也能调节左右脚间的距离。
粗钉也改成了朝向前的弯月形,这样不至于搂到的草溜掉,粗钉间距离也由一寸渐扩为三寸,距离太近,猪耙行进困难,太远便什么也搂不着。
有吕氏和喜多多的宽慰和陪伴,花芒种本来也不是那向命运低头的人,她很快从失意中振作起来。
在傅泰及收到猪耙试验完成的消息,带着傅家作坊的工匠头来到喜家庄的时候,花芒种已然恢复每日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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