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西方庄严妙相,让隐身在庙前的鹿清一时间看的是目瞪口呆,惊叹不已,怪不得蜀山绝顶高手,十之七八乃是佛门僧尼,看今日情景,那么厉害的五鬼天王,居然连最得意的魔火金幢和五鬼锁心锤都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惊退千里,这上乘的禅门功夫,果然是威力至大,不可思议!
鹿清心中正惊叹赞美,忽然面前祥光一闪,山顶上庙宇僧侣连同那个青年男子一并显现出来,耳边一个洪钟大吕似的声音咫尺响起:
“檀越有缘来此,何故长留槛外,且进殿一谈吧。”
鹿清知道必是殿中老僧向自己发话,见他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隐身法,越发好奇敬佩,也无暇多想,径直穿堂入室到了大殿之中,只觉得在跨入门槛的那一瞬间,心头似乎微微一震,过此便再无感觉,因而并没有在意。
大殿之内散放着七个旧草蒲团,上头各坐一名僧人,中间乃是一个高大老僧,慈眉善目,身穿法衣,看见鹿清,面露微笑,右手一指,地上竟是涌出一座金色莲台,那老僧向着鹿清说道:
“坐!”
鹿清幼年跟随晓月禅师修习法术,对于禅宗佛学也算是略知一二,见这老和尚气度不凡,知道乃是释教神僧,不碍外物,当下稍一礼拜,便自坦然坐上莲台,与众僧相对。其中上首一僧先自开口问道:
“适才檀越可听得什么?”
鹿清微微一愣,脱口说道:
“闻得西方禅唱,声如纶音。”
另一僧又问道:
“可见得什么?”
鹿清道:
“金莲天花,祥光旃檀,西方妙相,魔头鼠窜。”
又一僧问道:
“可悟得什么?”
鹿清道:
“佛法广大,不可思议!”
中间那老僧突然大喝一声道:
“咄!哪里有佛?何处有法?”
鹿清心有所动,指着那和尚说道:
“和尚便是佛法!”
老僧又道:
“哪里有和尚?”
鹿清被问得一怔,圆睁双目望着座前七僧,突然福至心灵,合掌说道:
“和尚在心中!”
老僧微微一笑,也伸出手指遥指鹿清,说道:
“汝心何在?”
鹿清此刻早已是智珠在握,心头空明,将座下金莲花折下一瓣,拈花微笑道:
“无处不在。”
老僧师徒这才合掌微笑,口诵佛号,鹿清也似觉得眼前微微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偏偏又不明究里,偶然低头一看,胸前尽是一片殷红之色,不由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扯开前襟一看,却是之前五云步上许飞娘送给自己的那册《混元内经节录》,不知何故,居然化成了一滩血水似的东西,沾了自己一身。
那中间的老和尚说道:
“此经之上,附有极厉害的魔法,久怀身边,必受阴制,好在吃我莲台神光所照,这才解除禁制,化为这一滩脓水。”
鹿清闻言,一头冷汗,自己明明知道这许飞娘不怀好意,可是一举一动间似乎全被她算在掌中,无论之前远赴四门山清理门户,与方玉柔慈云寺结怨,还是现在被经书魔法克制,说到底,还是心中一个贪字作祟啊,前世里看了那么些个以强盗逻辑为本的仙侠,谁料到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才知道这修道一途,哪里能容下这么些杂念欲望啊。
“阿弥陀佛!”
上首老和尚高宣佛号,似乎很满意此刻静默自省的鹿清,这时在旁边一直侍立无语的青年男子终于也忍不住翻身跪倒在七僧面前,叩首说道:
“弟子林寒,乃是镜波寺方丈独指禅师记名弟子,适才见大师举重若轻,吓退妖人,佛法高深,感佩异常,冒昧请教法号?可是专程为家师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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