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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为民除害(1 / 1)

雷老二几乎不费什么周折就打听到张宝的底细。他清楚自己的能耐,凭他的身手,就算背后砸黑砖估计也干不过张宝。可你张宝不是开饭馆的嘛,我让你做不成生意,我烧了你的店总行吧?

要说雷老二倒也沉得住气,经过几天的踩点,确定了晚上没人留饭馆看店,依然隐忍了半个月才动手。雷老二买了几个吊点滴的空瓶子,里面灌了汽油,用破抹布堵住瓶口,点着抹布,然后摔碎瓶子,汽油会然流的到处都是,随后会被抹布引燃,简易的燃烧弹算是做成了。

凌晨两三点的样子,雷老二背着瓶子摸黑来到饭店门口,左右瞅了瞅,确定街上没人,掏出瓶子点着抹布,砸碎一扇玻璃窗,把瓶子扔了进去。谁料瓶子太结实,竟然没摔破,只是在地上滚了几下,汽油流到瓶口,抹布上的火光更旺了。

雷老二不禁感慨道,要是自行车的质量能有瓶子这般好,那将是多么省心的事情?正欲掏出第二个,忽然听到嘶嘶几声响,火给扑灭了。与此同时窗户口猛地伸出一只手揪住了他的头发。雷老二本来就有点心虚,这一下子直接给吓的叫出了声,随即头就结结实实撞在窗户上,噼里啪啦把玻璃撞个粉碎。

雷老二回过神,顾不得满脸的血和玻璃渣子,转身就想跑。可是晚了,店里跑出俩人,一人拿刀子顶着雷老二的肚子,一人捂住雷老二的嘴,低声说:“进去。”

雷老二痛苦又不甘的闭上了眼睛,这么多天饭店都没人看夜,怎么偏偏今晚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可是不管怎样他都知道完了,肯定卧床不起了。

其实不是雷老二运气差,而是这些个晚上里边一直有人。张宝猜到雷老二会玩阴的,要么背后下黑砖,要么对饭馆动手。每天晚上打烊后,他和店里的伙计关了门,溜达一圈,就和几个兄弟悄悄从后门进来。想不到雷老二这么有耐性,十几天后才上钩。就在他砸玻璃时,里边的人已然准备好动手了。

打开灯,雷老二甩了甩眼皮上的血,看见张宝拎着灭火器,倚着桌子瞅着他笑。张宝说:“行啊雷全,纵火行凶?出息还挺大。咋地,要不要报警?”

雷老二盯着张宝没说话。高强戏谑的用脚拨弄着地上的瓶子,说:“人证物证都在,够判刑了,没个十年八年怕是出不来了。雷老二啊,这回你玩的大了,你搞不利索了。”

雷老二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早知这样还不如下黑砖呢,没准一砖头就把张宝给撂倒了。可随后眼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看见张宝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两个人拽住雷老二的胳膊,照着腿弯踹一脚,把他按地上按结实了。雷老二大喊张宝你他...!话还没说完,身后一人用宽胶带封了嘴,拿毛巾勒着脖子,往后使劲一拉,这下雷老二彻底动弹不得了。

张宝蹲他面前说,放心吧,我不让你蹲大狱。然后搓了搓手,道:我废了你。猛地一拳打在雷老二腹部。雷老二只觉胃里一阵痉挛,翻江倒海的疼,又喊不出声,大鼻涕泡都鼓起来了。接着又是一拳打过来,雷老二闭上眼睛又使劲睁开,额头青筋凸显,脖子上的血管微微打颤,眼泪都下来了。

张宝接连打七八拳,雷老二早就不挣扎了,搭拉着脑袋面如死灰。撕开胶带,一口血水混着胆汁喷了出来,雷老二瘫地上不停的痉挛呕吐。

高强捡起点滴瓶,拎着瓶口摔雷老二头上,瓶子拍的粉碎,雷老二闷哼一声,玻璃渣子混着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都打成这逼样了,雷老二竟然凄惨的咧嘴笑了。张宝也跟着笑,问他:“说吧,有啥想说的你一次性说完,要不你没机会了。”

雷老二大口喘着气,又剧烈咳嗽几声,断断续续道:“只要我能走出这个门,你他妈就完了。即使弄不死你,还有你爸你妈你全家,我看你能防得了多久。咱俩慢慢...”

没等他说完,胶带又粘了上去,雷老二倒是平静了,睁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宝。张宝脸色无比阴沉,气氛瞬间很压抑,雷老二犯了江湖大忌:话不至三耳,祸不及家人。

两人间的悄悄话,交心话,不可私自向第三个人说;不管有多大的仇,绝不能牵扯到家人。八几年出来混的人都懂这个道理,这两句话在当时简直如同江湖法典一般。这是一个极其重视名望的年代,谁若坏了规矩,所有道上的人都会对其嗤之以鼻。

但雷老二就是一个无赖,他懒得在乎什么名声,对别人的评价更是不屑一顾。当他威胁张宝家人的时候,张宝已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了。

“架起来!”

几人按着雷老二,把一条腿死死压在桌子上。张宝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拎着榔头。看到这架势,雷老二再次瞪圆双眼死命挣扎,无奈丝毫动弹不得。张宝绷着嘴举起榔头,面无表情。雷老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膝盖骨咔嚓一声脆响,雷老二发出一声沉闷的鼻音,两眼翻白,身子一软昏了过去。张宝又朝膝盖和脚踝狠狠地砸了几下,这下右腿彻底废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基本没戏了。

张宝塞他口袋里一卷钱,吩咐高强用架子车拉着昏死的雷老二扔到家门口,另外两人留下来把店里清理一番。长辈洗洗手,披着外衣匆匆走出饭店,钻进浓浓的夜色之中。

李继民一家早已入睡,听到敲门声。李继民心说这么晚了,谁啊?迷糊一下,忽然反过神,披了件衣服起身去开门。两人进堂屋点着烟,压低了声音说话。

“妥了?”

“妥了。叔,你放心吧,你给的钱也塞进去了。要我说,压根不用管他什么医药费,雷全这他妈的纯粹自作自受,活该。”

李继民说:“凡事做到极限,要么做绝直接弄死,弄不死就要留条小道,千万别想着把人逼死,会出大事的。”

张宝听后点了点头。李继民递给他一个信封,说:“这点钱你拿着,听说你想整录像厅,算我帮衬你的。”

张宝慌忙推辞,李继民说:“让你拿你就拿着,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叔的好就行。”

张宝说:“继民叔,这钱我不能要。一桩小事而已,你给我钱就是瞧不起我。”

李继民只好作罢,笑道:“好小子。行,那你回去吧。以后有啥要帮忙的,跟叔打个招呼。”

刘瑞莲帮李天越掖了掖被子,问:谁啊?李继民说,一朋友,喝多啦,没事没事。刘瑞莲嘟哝道:大半夜的不让人省心,你这都些什么狐朋狗友啊。说完关了灯。

台灯熄灭的一瞬间,李继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雷老二栽了。道上四处散播着这个消息,没过几天,全县城的混子都知道张宝削了雷老二,这是自打宋铁军枪击案之后,几年内小县城最轰动的事情了。甚至还流传这样的说法,说是张宝单挑雷老二,用拳头活生生把雷老二给打废了。不管怎么说,不仅东郊,乃至全县城的混子都记住了张宝这个名字。这正是张宝想要的效果。

小绝认为,张宝的这次谋划相当成功。雷老二纵火行凶找茬在先,张宝来了个瓮中捉鳖,逮着理由堂而皇之的削了雷老二,整的跟为民除害似的。况且他是受李继民之托,这样一来,大大拉近了和李继民的关系,可谓是一举两得。

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在混江湖的人看来,报警是极为羞耻的,有能耐就扛着,没本事就憋屈。除非出了重大伤亡事故,否则一般不会惊动警方。而且纵火行凶在当时算的上是重罪,足够判好些年,所以,雷老二这个跟头栽大了。

小饭馆的生意更火了,每到饭点,前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总有三三两两的小青年结伴前来喝酒,借机跟张宝套近乎,这些小年轻从发行穿着一眼就能看出是典型的小混混。张宝挺高兴,朋友来了就陪着喝两杯,给足任何人面子。

这天中午,饭馆来了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浓眉大眼挺精神,裹着一件时髦的风衣,找个靠里的桌子坐下,服务员问他点什么,年轻人就摆摆手,不点菜也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喝着白开水。

渐渐的客人多了,一个小黄毛大大咧咧地坐在这人边上,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年轻人头也没抬,淡淡说了一个字:“滚。”

黄毛大怒,张口骂道:“你他妈说谁呢?”骂完脸色唰的变了,立即客客气气道歉说:“振哥,对不起振哥,我没看到是您,真对不起。”说完起身去其他桌了。

年轻人没追究,仍就不紧不慢喝着水。这一切都被边上的服务员看在眼里,赶紧去厨房告诉给张宝。

张宝意识到这人是来找事的。不管怎样,来人便是客,就坐那人边上说:“来啦兄弟?想吃点啥。”

那人低声说:“谁他妈是你兄弟?我不是来吃饭的,张宝,我今天来,就想找你说点事。”说完撩开风衣,腰上竟然别着一把锯短了枪管的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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