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要写一本回忆录,必须让我给他提供一些详实的资料……可他有些问题稀奇古怪的,《三国演义》上也没写,我是真不知道啊!”
“哦!”杨易笑了笑,心想,“看来这李儒回忆录的续集,还是期待一读的!”他说,“你觉得三国时代怎么样啊!如果把你放在那个时代,你凭自己的本事能不能混口饭吃?”
“杨总,我在你影视城的那一年多,基本就是在铁笼子里度过的,一周放风一次。每天从早晨起来就盼着中午,中午又盼晚上,晚上再盼早晨……除了那次您带我上街看了看之外,我没有去过任何的地方!所以,我认为只要给我发挥的机会,我还是可以在那个时代做一番叱咤风云的事业的。但是,李儒那魔鬼,根本就不放我出去,他每天都要听我讲《三国演义》,为了怕我在笼子里关的寂寞,他还让人给我读庄子的《逍遥游》……”
“他干什么要给你读庄子的《逍遥游》?”杨易极有兴致地问。
“开始我也不懂,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悟出来了,李儒是怕我自杀,用《逍遥游》来劝慰我想得开点……”
杨易有些好奇,他问,“你具体说说你悟出什么了?”
“《庄子·逍遥游》中有一句‘至人无己’,就是说人只要做到忘名、忘功、忘天下、忘是非,进而就可以忘形骸,忘自己,只要把自己忘了,自然就不会在意眼前的困境,进而彻底解脱,精神也可以在这种解脱中获得绝对自由,最后超然到心静如止,顺承自然的地步。”
杨易“呵呵”一笑,“那你的精神解脱了么?”
板头苦着脸,“到了后来,我的精神不解脱也没办法!如果不解脱,李儒就让人不停地给我读《庄子·逍遥游》,我最后只能是勉强解脱了。只是精神虽解脱了,身体却不能解脱,非但不能解脱,反而要遭受折磨。我都不知道身体遭受的折磨会不会反过来再把我那本已勉强解脱的精神拖累了。”他又哭了起来,“幸亏杨总您及时赶到了呀!不然我的精神再崩溃了,我的人也就彻底完了……”
“行了!别哭了,”听他打断说,“既然你现在精神和身体都已经解脱了,那就把有关方苗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是!杨总。”板头一下自从古代回到现代,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他想了半天才说,“方苗应该是宋江对外走私文物的中间人!宋江通过方苗的关系,把文物用一家国企的运输车运到天津,再利用渔船、货船走私到公海,到了公海,那里就有外籍的船只接应。”
“捡重点的说!”杨易皱皱眉,“你就说你见过方苗没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见过一次!没看清楚她的样子,她那天跟刘丹在一起,是背对着我的,我只知道她是个女人,个子不低,比刘丹稍微高点,挺瘦的……嗯!对了,我从前听宋江提过一句,他说这个方苗很有路子,家里的背景也比较复杂。”
“还有呢!”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板头说。
“我再问你,你那天约刘丹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是宋江让刘丹传话给我,说这批文物一旦成功了运出去了,就让我尽量想办法出国跟他汇合!他还让我把……把游西子给灭口了!”
“游西子?”杨易一惊,“你对游西子下手了?”
“没有,当时我派人找了好几天,也没见到游西子,不知道她躲哪儿了。再说了,这种杀人的勾当,我怎么能轻易去做,我不过是为了应付一下宋江。”
“你为什么要听宋江的话。”
板头怔了一下,说,“可能是习惯了吧!从前的时候宋江没少帮我的忙,我这个人是非常讲义气的,朋友特别多,对人也真诚。所以不管他每次让我帮他干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宋江有没有从你这里拿过钱?”
“拿了三百多万,是他给我打电话,让游西子来取走的。他说想用这笔钱替我在美国买了房子,将来我一旦过去了,也有个安身之处。”
“你有没有过去找宋江的打算!”
“没有,我在国内过的好好的,才不想出去受罪!除了贪官、罪犯外,好人谁跑国外呀!为了呼吸几口稍微清新点的空气,就要付出那么多,不值得。”
杨易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他预知到的未来的那一段,自己因私藏枪支被警察抓获的那个场景,他觉得是板头报的案,只是那是一段并没有发生的事情。对于没发生的事情,当然不能把帐算到板头身上,但是却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验证这种猜疑……于是杨易问,“你有没有什么警察朋友!”
板头回答,“我大哥是警察!”
“亲大哥?”
“是!我们兄弟三个,我是老二……”
杨易觉得板头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就让甲大、乙二把他送了回去。他说,“你可以向你大哥报案,就说是你被我绑架了一年,让你大哥来抓我”
杨易没说假话,他的确是不怕板头报案。板头失踪不过一天,没有人会怀疑他曾经被绑架了……杨易也没必要叮嘱板头不要把经历说出去,他不怕板头说,因为就算板头说出去也没人信,听到的人反而会怀疑他的精神出了问题。即便听他述说的这个人是他的亲大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把那些宝贝取回来:伯牙乐谱,湛卢宝剑,华佗的《青囊经》、《李儒回忆录续》,还有那些曹植的手卷!
东西到手后,如同未来发生的一样,杨易请来了汪逸之、韦宗成、严羽……稍微考虑了一下,又把段云崖也请来了。好久没见到段云崖了,杨易觉得自己有点想他,段专家是有点贪便宜,但学识渊博,文物鉴赏功底深厚,没他在场,少了很多鉴定文物时的乐趣!
汪逸之见到了杨易真的又拿出了《李儒回忆录续》,不免又是一番感慨……再见到湛卢剑,伯牙乐谱,曹植手卷,连感慨都没有了!当然也没有了震惊,他们就像是实验的用的小白鼠,天天接受某一种刺激,都已经形成了抗体!
杨易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们就如同自己一样麻木了!恐怕要换上一批新的小白鼠了……很多时候,杨易让他们来,不仅仅只是为了鉴定文物,更多的是从中寻找快感。每当杨易看到他们那震惊的表情时,都会获得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这种快感就同“衣锦还乡”的快感差不多。人天生就是一种爱炫耀的动物,如同孔雀,明知道漂亮的羽毛会给自己带来灾祸,还是忍不住要开屏!
韦宗成正要对杨易下跪磕头,被杨易提前拦住了!
段云崖说,“小杨,你的宝贝这么多,你都仔细的看过么?”
杨易说,“看过呀!最少都要看三遍,得到的时候看一遍,鉴定的时候看一遍,卖掉的时候再看一遍!”
段云崖说,“小杨呀!你的条件这么好,应该深挖一下这些文物深层次的文化内涵。比如这些曹植的手卷,你可以把曹植的代表作品、风格特点和相关论述研究透。以后再遇到他的藏品,你自己就可以鉴定,即使是别的藏品,也是如此。文物鉴定就是这样,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
杨易笑着说,“段老,我不是收藏家,我只是一个过客,手中的东西虽然不少,却对收藏没有兴趣!”
段云崖笑着说,“我倒是忘了,你最关心的是价钱!”
杨易笑着说,“是啊!请段老为这几卷曹植的作品估个价吧!”
汪逸之说,“我看这几幅曹植的作品,虽然书写工整,但是少了一些气势。据史书记载,曹植才气逼人,放荡不羁,出口成章,下笔成文。既然下笔成文,就说明他写东西是很快的,如果写的不快,灵感很容易就丧失了。照我们正常的理解,字写的快了,就应该是笔走龙蛇,如天马行空般流畅自如,可是我看他的这几幅手卷,却像是誊写出来的一般,没有一点下笔成文的样子,倒是有种被束缚住思想的感觉!”
听了汪逸之的评论,杨易暗竖大拇指,心想,“仅仅从一幅字上,汪逸之就能解读出这么多的信息,居然能看出这几幅手卷是曹植誊写的,而不是他的原著……”他说,“汪老的意思是,这几幅曹植手卷不怎么值钱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无论曹植写这几幅书卷有什么背景,但只要是曹植真迹,价值就是很高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了汪逸之最后这几句话,杨易就觉得自己没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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