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阵飞沙走石,王之军队挟惊天动地之势冲了过来。
尽管大敌当前,但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还是毫无惧色。
直视这一壮观场面的鲜红双眸中满是愉悦之色。这是只有享尽世间荣华的王才能理解的,超乎常理的感觉。
实际上,Archer正心下暗喜。
继重逢旧友之后,在这个无聊浮夸的时代还能遇到这种程度的“对手”,实乃自己之幸。
比起和那种荣光都被诅咒染黑的疯狗争斗,至少这样的争斗还能让他提起精神来。
没错——
那个Rider的挑战,值得自己全力以赴。
“梦存高远,志在称霸……这股热情确实值得赞许。但将士们啊,你们明白吗?所谓梦,终有一天是要醒来的。”
Archer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虚空中的宝物库。但是,他却没有展开王之财宝,只拿出了区区一把剑。
那正是他用来迎击神明,斩杀神的泥偶的剑。比所有的文明都要古老,见证了天地初开的景象,并将其记录下来的神器。
“正因如此,我必然会挡住你的前路。征服王。”
只见三段圆柱紧紧相连,并不锋利的刃部拧成了螺旋状,三个圆柱如同锁链一般缓缓绕在一起,交互回旋着延展开去。磨盘般的三段圆筒呼应着天球的动作,各自以匹敌地壳变动的重量与力度互相摩擦着、旋转着,滚滚而出的膨大魔力简直无可估量。
“来,给你那无尽的长梦画上一个句号吧,我会亲自向你展示世间的法则。”
Archer的手臂高高扬过了头顶,初始之剑开始徐徐加快了转速。每一圈都更加迅速、更加迅速……
目睹了这一切,本能地感到危险迫近的Rider狞笑着让天之公牛的速度进一步提高。
“我们上!”
主动权就让给Archer无妨。但只允许她放出一击。不等她采取后续动作,王之军队就会把那黄金的孤影蹂躏致死。
这样一来,关键就在于如何撑过第一击。在之前远远地也见到过了,那是仿佛将整个世界都一口气撕裂开的风暴。也许这么说有些怯懦,不过Rider绝不认为自己能正面接下那种程度的魔炮。
正因如此,征服王才会对这一站抱有悲观的看法。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能躲开那样的第一击的话,Rider毫无疑问有着一击必胜的信心。
就在这时,“轰”一声,伴着飓风的声声轰鸣,Archer的剑柄中迸发出膨大的魔力。
傲然回旋的神剑卷起阵阵烈风,正蓄势准备重演那创世的奇迹。黄金的少女傲然宣告道。
“看好了——这就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天空在绝叫,大地在咆吼。
膨大的魔力之束震撼着宇宙的法则,奔涌而出。
Archer将剑一挥而下,根本就没有瞄准任何人。
已经不需要瞄准什么人了。乖离剑的刃锋所斩裂的,绝不仅限于什么“敌人”。
在驾驭战车疾驰的Rider面前,大地崩裂,现出了无底深渊。
“唔!?”
Rider立时发觉到了脚下的危机,毫不犹豫的驾驭着战车升上了天空。
仅仅只是瞬间,踩踏着雷电和大气的天之公牛就被Rider以精妙的骑术避开了英雄王的风暴束,来到了对岸。
没有什么时间供他们喘息了——韦伯回过头去看到后续骑兵队的惨状,顿时脸色惨白。
并不像征服王那样能在空中冲锋的禁卫兵团没能跨过这道天堑,如同雪崩般无助地向地狱深渊直落了下去。倒是位置靠后的骑兵们虽然在间不容发之际停了下来,逃过了一劫。
就在Archer的攻击刚刚停歇之际,地上的裂缝却猛然间扩大,如同张开深渊的巨口一般,将周围的土地和骑兵们一并吞了下去。
不——岂止是大地。龟裂从地平面一直扩伸到了虚空,使空间扭曲,大气上流,伴着逆卷的狂风将周围的一切都吹向了虚无的尽头。
“这、这是……”
就算是征服王,也被这光景惊得无言以对。
英雄王所持的乖离剑,那一击所刺穿的不仅是大地,而是包含天际在内的整个世界。它的攻击,已经不能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来形容了。士兵、马匹、沙尘、天空——以被斩断的空间为凭依的一切一切,都被卷入了通往虚无的漩涡之中,消失殆尽。
一剑挥落之前,森罗万象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一团混沌——
一剑挥落之后,新的法则分出了天、海和大地。
开天辟地的激荡之力奔流而出,这早已超出了对城宝具的范畴。有形无形的森罗万象都在这无与伦比的力量下分崩离析。这才是让英雄王自诩为超越者的对界宝具的真实面目。
天空坠落、大地崩裂,一切归于虚无。在无尽的黑夜中,只有Archer的乖离剑灿然生辉。它的光芒,正如照亮新生世界的开辟之星,堂堂宣告着破灭的终结。
Rider和韦伯都没能见证这一切。Rider的固有结界本是由召唤出的全体英灵的总魔力所维持的。在整个世界彻底消失之前,失去半数部队的结界已经出现了破绽,受到扭曲的宇宙法则再次回到了应有的姿态。
说来也怪,见到这样堪称伟大的景象的第一时间,征服王却是在“之前和她战斗的那个英灵又是何方神圣”这样的感叹。
之后,就像从梦中醒来一般,踏着雷霆的战车重新出现在了北方的废墟之前。
在前方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工地顶上,黄金的Archer宛尔微笑着伫立着。双方的位置关系没有任何变化,整个战局就像被回溯到了初始之时一般。
唯一能够证实变化的,就是Archer手中的那把仍在旋转低吼着的乖离剑。
而无法目视的变化是——Rider的王牌王之军队已经消失了。
“Rider……”
见自己的Master脸色惨白地仰望着自己,挡在前面完全把Archer的身影遮住、高大如青铜像般的Servant表情郑重地问道。
“这么说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过你呢。”
“……哎?”
“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
韦伯浑身都因激动而颤抖着。随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虽然心知绝对无法实现,但自己还是暗暗期待着这个问题。
但是如今,在度过那个梦境之后的自己仅凭直觉就知道假如自己发出肯定的回答之后会发生什么。
毫无疑问,王将会把自己丢下,独自一人和Archer发起决死的冲锋。
那又怎被允许——
“说什么臣下这种混帐话啊!我们不是朋友吗?如果你要去战斗的话,我陪你不就好了。”
被首次直呼姓名的少年不顾两颊的泪水,挺起胸膛毫不动摇地答道。
征服王第一次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随后,他毫不遮掩的哈哈大笑。
在韦伯稍微有些瑟缩的眼神中,大汉一掌劈下,重重的砸在了韦伯的肩膀上。
韦伯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立刻意识到,Rider并不是想要打晕自己。
相反,男人之间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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