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谦回了正气堂,见岳不群已将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岳灵珊几个主要弟子叫来了,知道岳不群正等着自己说五岳并派的事儿。
荀谦微微一想,道:“戴子,把娟儿妹子与四娘也叫来,她们想法与我们不太一般,正好作为参考。”
施戴子抱拳而退,不多时将两人叫来,荀谦叫两人坐下,与岳不群点头示意,便道:“近来左盟主发帖天下,意欲将我五岳剑派合而为一,不知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荀谦此番问话,是华山派从来没有过的,这些大事以前都是岳不群与宁中则拍定的,哪有这些弟子说话的份儿,一时无人敢应。
荀谦见无人说话,微微摇头,说道:“无需担心,有话直说便是。大有,你性子快,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陆大有见荀谦突然点到自己,顿时一个激灵,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兄,你房里那把剑不是我拿的。”
荀谦眉头微皱,道:“什么剑?什么事儿?我现在问你的可不是这个。”
罗四娘小声对荀谦说道:“我们房里的那把巨剑,不知被谁拿了,结果没拿住,砸坏了桌子,他们还以为现在时三堂会审呢。”
荀谦失笑道:“这是哪儿的事?”
荀谦一个说笑,一时间,正气堂中嗡嗡作响。岳不群见荀谦没有半点掌门的模样,座下的师弟们也没个正经,拍案喝道:“做什么!难不成为师没当掌门了就忘了规矩么!”
岳不群这一喝,莫说其他弟子,就连荀谦都不禁缩了缩脖子。荀谦见岳不群生气,赶紧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师妹,你脑子快,你来说说,你对这五岳并派怎么看?”
岳灵珊端正了身子,悄悄看了岳不群一眼,见岳不群面容冷凝,不敢造次,说道:“五岳并派,左盟主说的是要聚集五岳之力,对抗任我行的日月魔教,如此想来,这是极好的,可是,这么一来,谁可以当这个掌门?”
高根明说道:“自然是二师兄了,二师兄武功天下无敌,连黑木崖也来去自如,五岳剑派有谁能比过二师兄么?就是大师兄也不行。”
荀谦听高根明这么一说,心中虽然有些欢喜,可是不由挠了挠脑袋,对高根明说道:“我武功虽然不错,可是,高师弟,你觉得我能当那五岳剑派的掌门么?要是当了,我怕我会被烦死。”
众人想了想荀谦的话,倒也觉得正常。岳不群说过,荀谦上次回山的时候就已经将掌门令牌传给荀谦,可那时荀谦只称呼自己为“代掌门”,可见他并不想坐上这个位置。
梁发说道:“二师兄,你既然不愿意当五岳剑派的掌门,此时可另作商议,只是,你不当,也不能叫左冷禅当这五岳剑派的掌门,不然似我等这些各派弟子,不知暗中会死伤多少。”
岳不群听了梁发这话,连连点头,说道:“梁发这是老成之言,谦儿,你可得好好记下。”
荀谦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嗯...说得不错。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左冷禅不当这五岳剑派的掌门,谁又能当?现在大师兄在恒山派当掌门,他的性子比我还偏,这就不用说了;衡山派的莫大先生孤僻疏漏,连门派里的长老也多归顺于左冷禅,莫师伯也不用说了;泰山派的天门道长性子太刚强,要是他当了掌门,我怕会被左冷禅几句话给逼死了去。你们说说有谁能当?”
岳不群见荀谦考虑的周全,心中很是满意,说道:“不错,此时五岳剑派要是并派,左盟主的确是当掌门的最好人选,可左盟主做事太过决绝,要是他当了五岳剑派的掌门,我等心存秉正之人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不是疑惑为师为何不将伤我之人告诉你们么?今日我便告诉你们吧,伤我的是嵩山旁支白头仙翁卜沉,第二个就是到了我华山上耀武扬威的秃鹰沙天江。呵呵,真以为我认不出他们么?”
众弟子闻言大惊,性子急如陆大有,问道:“师父,当日您为何不说?要是说了,当日我们怎么也得将他给拿下!”
岳不群面容一肃,喝道:“糊涂,真以为自己练了两天功夫就天下无敌了么?那沙天江成名已久,其实你们能对付的?要不是谦儿回山,当日就是为师也保不住你们。”
岳灵珊胆气一鼓,争辩道:“爹爹,这话您可说得不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华山派受了欺负,难道还要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不成?您说的没错,我们是比不过那沙天江,便是如此,我们也得找那沙天江挣回一口气才是。要是这样也不管不顾,我们华山弟子还凭什么闯荡江湖?”
岳不群听了岳灵珊的辩解,微微一怔,久久说不出还来,只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荀谦见岳不群沉默不语,说道:“师父当时自有其考虑,要是当时师父与你们说了实情,你们一拥而上,指不定被就被那沙天江给几剑杀了。万一如此,我们华山派的基业有谁能继承?”
施戴子说道:“我们死了也就是了,反正不是还有二师兄么?”
荀谦闻言一怒,拍案喝道:“糊涂!当时我还没回华山派呢,万一我回来的晚了,你们横尸于此,我就是想找人报仇也找不着,说话前不动脑子么?秦娟师妹,你是他夫人,他有错,你也得受些责罚,今晚你好好看着施戴子,叫他抄一百遍《孝经》,不抄完不许睡觉,知道了吗!”
秦娟见荀谦目光中有凛凛寒意,见了只觉得害怕不已,与当日给自己提亲的那个荀谦判若两人,万万不敢不答应。荀谦见秦娟应下,出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太过严厉,换了个脸色,问道:“秦娟师妹,不知你对五岳并派之事怎么看?”
秦娟此时还未缓过神来,只是吞吐道:“啊,啊...这,这挺好的,嗯,不错。”
荀谦微微叹气,知道这是白问了,又看向罗四娘,问道:“四娘,你说说,这事情怎么样?”
罗四娘已经思量许久,荀谦一问,马上就回答道:“弊大于利,不并派最好。”
荀谦摸着座椅上的扶手,心中微微考量,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罗四娘说道:“利者,合力也。五岳并派,将五岳高手合为一处,如此一来,就是面对日月教的高手也是不落下风,何况少林武当?要是并派后能将日月教一举荡平,那时,以五岳派的名望,天下第一大派的名声自然失落在了五岳派的头上,天下第一的名声...自然也是五岳派掌门的名声,呵呵,但凡习武之人,有谁能拒绝这个诱惑?哈哈,也就是一个一心归隐的有情人吧。”
荀谦微微一怔,不知罗四娘说的是自己还是东方不败,轻轻咳了一声,说道:“那弊端呢?”
罗四娘微微一笑,说道:“弊者,角力也。虽说五岳剑派同盟二十年,可其中明争暗斗有谁看不出来?岳师傅,可否说几句冒犯的话?”
岳不群面色微有不满,可也想听听罗四娘的见解,便说道:“但说无妨。”
罗四娘说道:“先不说他派,先说华山。华山派‘君子剑’岳先生的名号天下闻名,但凡习武之人,无不知晓。可是,这等名声,并不以武功见长,而是以‘君子’‘持正’之名。久而久之,岳先生的名头越来越响,在五岳剑派之中,乃是左冷禅之后第二人,由此为左冷禅之忌惮,上次岳师傅回山时被暗算,也能看出左冷禅心中的害怕,害怕在五岳并派时其他各派的掌门要岳先生当上五岳掌门。”
岳不群轻轻点着头,知道罗四娘所言不虚,问道:“四娘,你既然说了我华山派,那其他门派又会如何?”
罗四娘笑道:“其他四派我并不熟络,不好分辨。可观一人可窥全貌:恒山派高手只余令狐师兄一人,弟子虽多可聚而难发,此派不成气候;衡山派分崩离析,只能见了莫大先生一人,亦不成气候;泰山派诸人刚烈正直,却无半点回转,此乃门道衰落之相,这何须多说?唯有嵩山派高手众多,更兼左冷禅雄才大略,如若并派,呵呵...我等四派,那什么与嵩山派争斗?”
罗四娘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时间,正气堂中,除了说话的罗四娘、经历过大事的岳不群、不知恐惧为何的荀谦,其他数人惊栗自危,微微发颤。
岳不群见这些弟子面色苍白,长吁短叹,心头震怒,怒其不争,正想说话,却见荀谦起身,朗声道:“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众人一惊,看了荀谦,方才安定。
岳不群看着荀谦说话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想起了当年风清扬在云贵一剑救下自己,面对无数高手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暗自叹息:“是啊,有你在,我们还需害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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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章的嵩山长老的名字沙天江被我误打成沙天翁,这么久没发现,不好意思,向各位书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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