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心头微怒,当即反言讥讽道:“呵呵,令狐冲自然没那么大能耐叫别人不说话。不过,在下却也从未为为了一本武功秘籍,杀人全家,到头来被苦主追得满天下乱跑,如今寄身还要于他人屋檐下,才能保住性命。呵呵,这么看来,余掌门也是颇有颜面。”
余沧海闻言大怒,自己这一脸伤痕,便是林平之所伤,此事最叫余沧海愤恨。而且林平之几位记仇,青城无数弟子,折损在林平之手上不计其数。若不是当日自己跑得快,嵩山派的人来的及时,如今自己的坟头上也该长草了。
现在令狐冲说起自己的惨事,余沧海勃然大怒,大喝一声,拍案而起,骂道:“令狐冲!你如今还有脸上嵩山?呵呵,不要你身后的那魔教圣姑了么?”
令狐冲笑道:“自然是要的。只不过,在座各位,皆是正道名宿,哪会挟人逼迫我等?这等作为,也就是余掌门才做的出来吧。”
余沧海面色一白,脸上的伤痕不住抖动,指着令狐冲,断续道:“你...你...”
两人正要对骂,却听一声“阿弥陀佛”,众人视之,原来是方证、冲虚二位正道魁首到了。以两人威望,便是令狐冲与余沧海此时也放下纠葛,各自行礼。
令狐冲拜道:“令狐冲拜见两位老人家。”
方证、冲虚二人先朝四方还礼,再扶起令狐冲。方证看了荀谦一眼,见荀谦全不在意自己二人的模样,微微一笑,对令狐冲说道:“令狐掌门,你是远客,反先到了。少林寺和峻极禅院近在咫尺,老衲却来得迟了。”
令狐冲道:“大师言重了,我等晚辈,自然得先到,方为礼数。两位老人家乃是前辈高人,来的迟了,又是何妨?”
左冷禅听得令狐冲说话,自己平白矮了一辈,心中颇不是滋味。在他看来,方证、冲虚二人也不过是他伯仲之间,君不见,在少室山上是谁胜过了任我行?只怕令狐冲与方证越说越多,抢了嵩山派的风头,当即朗声说道:“大家伙儿也不用多礼了。否则几千人拜来拜去,拜到明天也拜不完。请各位入禅院坐定。”
各人入座,方证、冲虚虽是长辈领袖,可毕竟今日乃是五岳并派之议,只是前来观礼,并不参与,坐于左首上位,品茶观礼不谈。
待令狐冲、荀谦坐于右首,左冷禅对四方一礼,朗声道:“我五岳剑派今日聚会,承蒙武林中同道友好赏脸,光临者极多,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勿怪。”
群豪中有人大声道:“不用客气啦,只不过人太多,这里站不下。”
又有人道:“左盟主广发英雄帖,我等不来,实在不给做掌门颜面。”
还有人道:“左掌门,这里管饭不?”
左冷禅心中唾弃鄙夷,可面上却无半点显露,笑道:“诸位英雄好汉今日给了我这等颜面,我岂能辜负各位英雄的好意?哈哈,今后三天,嵩山派酒肉不禁,还请各位英雄赏脸。”
群雄听了,大声叫好,一时欢愉无比。可仍有人说道:“左掌门,你的情谊是好的,只是此处实在太挤,有没有空旷地界叫兄弟们透透气?”
左冷禅道:“自然是有的。由此更上二百步,是古时帝皇封禅嵩山的封禅台,地势宽阔,景色极美。只是咱们布衣草莽,来到封禅台上议事,流传出去,有识之士未免要讥刺讽嘲,说咱们太过僭越了。”
群雄听了有空旷地界,那还想挤在这人踩人的峻极禅院?纷纷说道:“咱们又不是造反做皇帝,既有这等好所在,何不便去?旁人爱说闲话,就叫他说去,去他娘的!”
荀谦也道:“没错,我等上那封禅台,也是不过是看看美景,聊聊闲话,还怕那些酸儒腐士们说闲话?呵呵,诸位好汉,你们听了谁说闲话,便来与我说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当我面上说。”
群豪听了荀谦说话,见他愿意单下这个责任,再次大声叫好。
左冷禅听了荀谦这话,微眯双眼,不由想起两年前荀谦在京城中强挡圣旨的情形。那是他不仅伤了嵩山好手,还阉了当今皇帝的教师。只是那时似有人暗中保护荀谦,这才叫他逃脱了责罚。如今见荀谦如此傲居,左冷禅心生一计,微微一笑,朗声道:“既是连荀掌门也如此说了,那大伙儿便去封禅台上相见。”
说完,左冷禅便领头而去。群豪见左冷禅引路,哪有不随之理?众人跟着左冷禅,不一会儿便走了个干净。
方证见荀谦屹然不动,问道:“荀掌门?为何还不上那封禅台?”
荀谦道:“无事,只是想起那时古代皇帝的祭天之所,一时有所感慨,想不到我等草芥莽夫,如今也能登上那等场地,心中实在向往。”
方证如何看不出这是荀谦的推脱之言?摇头微笑,与冲虚两人走去那封禅台。
荀谦见这两个老人家也走了,此地之余下自己与罗四娘两人,屏息凝听,确定再无半人,这才问道:“四娘,你那几个暗手联系上了?”
罗四娘道:“没错,他们现在在嵩山派中颇为得宠,那日你给剑谱的那个人,现在已经被左冷禅收入座下,做了亲传。昨日得了他们回报,左冷禅要推你或者令狐师兄当五岳掌门,只是后来的计较左冷禅没说,叫咱们万事小心。”
荀谦笑道:“他们要推我来当五岳掌门?呵呵,刚想睡觉就送来枕头,这等好事我怎么不会接下?”
罗四娘却是面色凝重,道:“不...阿谦,我们的计谋被泄露了,那几个小伙子拿来的嵩山的账目。我发现嵩山派的田地资产尽数变卖,不知藏到何处,此时明面的账目上尽是亏空,你现在要是接下这五岳掌门,嵩山派正好把你当作冤大头。”
荀谦一惊,道:“这...这怎么回事,我只和师兄说过,这...”
罗四娘叹道:“你忘了?你对令狐师兄说了,令狐师兄难道会瞒着任盈盈?呵呵...只是没想到,这任盈盈与嵩山派还有勾结。看来她所谋实在不小,你我可得处处小心才是啊。”
荀谦自觉武功已成,便是遇见天下无敌的东方不败也只有兴奋,从来不曾害怕过。可如今听了罗四娘寥寥数语,心中竟然生出一股荒诞害怕之意。若是魔教的圣姑与当今正道的领袖之一也有协议,那武林中还有什么人能信的过?怕是岳不群也...一时间,荀谦竟然被自己的臆想吓住了。
罗四娘见荀谦的额角冒了些许汗液,轻轻将汗液擦去,道:“谦郎,此事难了,现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再作计较不迟。”
荀谦声音微颤,道:“这事儿...你说我要不要和方证那老秃驴说一声?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毕竟是当今正道武林魁首,这事儿不知会他一声,我怕我一人担不下来。”
罗四娘道:“此事你我哪有证据?要是此事与与他们说了,你与令狐师兄好不容易解开的心结又会绑死,这是你愿意见到的么?”
荀谦微怔,想了许久,才说道:“你说的是...这事儿是我想的岔了,唉...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估计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个什么东西。四娘...有你真好。”
罗四娘淡淡一笑,轻轻的掐了荀谦一下,说道:“荀掌门,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还不赶紧上那封禅台,还要那么多英雄好汉等着我们么?”
荀谦听了这话,哈哈一笑,牵起罗四娘的说,说道:“他们等着就等着,有谁不服,你叫他们个我大声吼两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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