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荀谦拱手齐声道:“多谢左盟主(左掌门)好意。”
左冷禅大笑数声,将两人引进峻极禅院。此时大殿中除了天门道人,莫大先生外,前来观礼之人,远不如大半年前那次多,并且江湖大派,也没来几个说的上名号的人,除了少林寺的方智大师,其余的荀谦全不认识。
左冷禅待令狐冲、荀谦坐下,叫人奉上茶水,伸手止声,吸了口气,朗声道:“如今魔教猖狂,任我行意欲逆天而行,要吞并天下各派,如今我等名门正派首当其受,已是生死存亡之秋。还请各位今日抛却了往日的恩怨,诚心为我武林正道出一份力,同心协力,共抗日月魔教。”
左冷禅如今这话说的不欺不弱,叫在场诸人不禁高看几分,有人还道:也不知这左冷禅是转了性子还是如何,全没了半年前的那般咄咄逼人。
此时盟主既然说了话,那余下四岳掌门人也不能不说,天门道人与莫大先生互视一眼,莫大先生拱手道:“左盟主之忧,我等亦然知晓,只是,如若我等再似半年前那般并派,只怕...再生祸端,真会叫魔教将我等一网打尽,那时就万劫不复。所以,如今我等如何并派,还请左盟主多多考量。”
左冷禅微微颔首,道:“莫大先生乃是老成之言,左某如今绝无强迫各派的意思,只希望各位能集思广益,想如合联手对抗魔教。余者,左某绝无多想。”
令狐冲见左冷禅说的好听,心中不信,有因为昨日与岳灵珊交谈良久,心情不愉,便冷冷一笑,说道:“左掌门说的不错,可你心中所思所想,除了你,又有谁能知晓呢?”
左冷禅微微讪笑,对令狐冲拱了拱手,说道:“令狐世兄对左某偏见颇深,左某却是无法可想。只是如今左某心态,除了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还有已故的解老英雄,全天下...也只有华山派荀掌门能看透一二吧。”
荀谦听左冷禅将话头引向自己,微微摇头,抱拳道:“荀某人何德何能,怎能看透左盟主的心思?左盟主实在过誉了,荀某受之有愧啊。”
左冷禅笑道:“如今荀世兄言语间再无往日的锋厉之意,可见是成长不少,可喜可贺...敢问荀掌门,如今魔教意欲吞并我正道武林,荀掌门有何妙策?”
荀谦见令狐冲颇为惊异,知道他是在不理解为何自己会与左冷禅谈笑颇欢,只是此时也不好对令狐冲说明,只能先与左冷禅说道:“荀某哪有什么妙策?如今最好的法子,不过是将武林正道之力合为一处,如此一来,魔教自然不是我等对手。只是各位也知道,武林中人,人心最是不齐,比起禁宫之中的太监还有不如,所以合力之法,已然不成。所以,若要共击魔教,唯有我共盟已久的五岳并力,与魔教对抗,其余各派提供补给,如此方有一战之力。”
此言一出,禅院中议论不少,片刻之后,方智大师合十问道:“荀施主此言不错。只是请问,贵盟需要多少给养?”
荀谦回礼一拜,说道:“我非盟主,此时不归我管。”
左冷禅见荀谦只说却不担责任,心中顿生大忌,暗道荀谦比大半年前更为难缠。可此时却见禅院中人人皆目视自己,只得说道:“此事仍需商议,一时之间可拿不出主意来。请问天门师兄,您意下如何?”
天门道人见左冷禅无半点逼迫之意,态度比以往好了不知多少,心中的那点怨意也就消散了。对左冷禅拱了拱手,说道:“我五岳同力,乃是二十年前就定下的盟约,老道自然是同意的。只是...如果左盟主仍坚持并派,老道便要舍了性命,领着泰山派独斗魔教。”
左冷禅回了礼,低首捏拳,叹道:“天门师兄刚烈非凡,左某佩服。唉...天门师兄且放心,自那日封禅台上,左某再无并派之意,天门师兄却是多虑了。”
令狐冲见左冷禅做作非常,心中唾弃不已,只是,自己看得出来,难道荀谦看不出来,在场的江湖人看不出来?为何没半个人来说一说?为何还与这左冷禅谈笑风生?想到此处,令狐冲只觉得自己又被抛弃一般,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一口血就涌入喉头,差点没喷出来,哪还听得进去左冷禅说了什么?
正在令狐冲头晕目眩之际,只感觉一直温暖的手抚住了自己的背心,直叫自己的难受如潮水般退去。那只手,似是母亲,似是爱人,直叫令狐冲心中宁静不已。令狐冲神志不清,喃喃道:“是盈盈?...不...是师娘...啊,是珊儿,是珊儿没错。是珊儿...”想着想着,令狐冲便昏死过去。
荀谦转头见的令狐冲闭着双眼,唇间有丝丝血迹,赶紧起身打断了左冷禅的话,说道:“左盟主,大事不妙,令狐掌门遭了暗算,现在竟然昏迷不醒,看来这五岳合力之议看来暂时是议不成啦。还请嵩山的医师先帮令狐掌门治治伤,再说其他不迟。”
此言一出,群雄大哗,恒山掌门竟然在嵩山被袭,此时还昏厥当场,有好事之徒,已然说是嵩山派下暗手云云,直叫天门道人惊骇不已。
莫大先生冷眼看着替令狐冲摸着脉搏的荀谦,问道:“荀掌门,令狐掌门可有不妥之处?”
荀谦眉头紧锁,道:“奇怪,脉搏并无异常...”
说着,荀谦正要拉开令狐冲的衣服,却被仪清一把抓住,喝道:“荀掌门!你意欲如何!?”
荀谦见着尼姑颇有威仪,知道还得过了她这一关才行。说道:“仪清师妹,你不叫我脱了师兄的衣服,我又怎能知道他受没受了伤?啊,我倒是想起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仪清,你带着女人出去一会儿。莫叫闲人看了笑话。”
仪清“啊”了一声,犹豫片刻,带着颇为不舍得仪琳出了峻极禅院。罗四娘得了荀谦目视,微微点头,也将万般不愿的岳灵珊与几个女弟子带出峻极禅院。在场诸人见恒山、华山的女弟子都出去了,也再无多言,只将在场的女人一一逐出。
荀谦见任盈盈动也不动,冷声问道:“任大小姐,尊驾还愣着作甚?”
任盈盈道:“连...连我也得出去么?我...我与冲郎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荀掌门真要如此无情?”
荀谦冷眼道:“是又如何,你身为任我行的女儿,应当更加自觉才是,凡事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叫夫家有意?你我言尽于此...任小姐,你现在是要自己出去,还是要我把你扔出去?”
任盈盈见荀谦无法说的,扫了在场诸人一眼,除了莫大先生,余者再无惋惜之意。任盈盈知道事不可为,只得向荀谦微微一礼,便转身走出峻极禅院。
左冷禅叫门人出去守着门,自己将大殿的门合上。问道:“荀掌门,现在可能说明闲人已走,能否说明情况?”
荀谦微微点头,只先点了令狐冲数个穴道,令狐冲虽是昏迷,可仍旧呕出来一口污血。荀谦将令狐冲扶住,点了令狐冲的睡穴,才说道:“诸位,我方才在想,任我行到底是先身体不好,才想吞并我等;还是被某些事情刺激之后,才身体不好。如今看来,颇为有趣啊...”
左冷禅双眼微眯,似是把握住了荀谦话中的几分意思,可细细想来,却不知实情,便道:“荀世兄是说...有人暗算任我行?”
荀谦微笑道:“若非如此,若无实打实的把握...任我行怎会在日月教未曾恢复实力之前,意欲吞并我等?看来任我行知道自己是命不久矣,这才急急聚集势力。不然,再等个两年,就算少林武当一同并入我等,那是我们的实力也不是日月教的对手,任我行就算想当皇帝也能一战。”
方智笑道:“荀施主说的不错,只是有何证据证论施主所言呢?”
荀谦身子一侧,露出身后的令狐冲,说道:“若是不信,请大师来替我师兄把把脉,便知道我说的证据。”
方智高颂佛偈,上前摸着令狐冲的脉搏,只是摸了半天,却无半点异样。方智疑惑的看着荀谦,荀谦微微摇头,凑近令狐冲耳边,轻语道:“大师兄,小师妹要嫁人啦。”
荀谦言止,方智只觉令狐冲脉搏躁动不已,全无半点规律,正要说话,却见荀谦又点了令狐冲的穴道,听起说道:“大师,这可是证据?”
方智微微赞叹令狐冲体内的药效神奇,合十道:“不错,令狐施主听荀施主一句话,脉搏便全无规律,若是此法用在任我行身上,以任我行的性子...倒也说的过去。只是,敢问荀施主,不知何人这么厉害,竟能暗算任我行与令狐掌门?”
荀谦冷笑道:“你们想一想,那个女人能靠着任我行,又能在我师兄身边?只怕有些人被她骗了,还要替她说好话。”
众人闻言一悚,脑海中不觉冒出一个名字,只是想起此人对父对夫的所作所为,一时间,无人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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