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担忧过甚的苏空河，慕清流本人显得淡定很多，先是自封灵脉，延滞内里冰霜蔓延，再是摸出两颗白色药丹一一服下。
几近肉眼可见，慕清流身上冰霜逐渐退散。只是功体暂时未复，冰霜之气对身体的影响依旧，眼见慕清流周身寒气覆盖，眉眼之上也有少量冰晶挂着，却依旧一声不吭，更不求助一旁苏空河。
“让我为你输上一轮玄气。”
苏空河说着，就要动手，却被慕清流挥手挡了。
“你我功法不同，玄气怎能输送？不过旧疾，过夜便能安好。”
苏空河直觉慕清流不肯让他输送玄气的原因必不是什么功法不同之流，但对方不愿多说，他也不强求，只问：“不知门主口中旧疾是先天还是后天。”
已经回避了一回对方好意的慕清流，此回不好再回避太多，只道：“不过久远前与妖魔一战的暗伤，留下祸根，一直未愈，与人打斗间偶有气息不畅，玄气不顺，修为提不上来罢了。”
慕清流却未说完，她如今不仅从玄帝修为退化至玄圣，更甚至只退不进，修为再难有提升。
想到此，慕清流心头添上几分惆怅。三百年命数限制虽然已破，但修为一直暗退，早晚万劫不复。若是彼时，自己身份曝光，那么终究会恢复真身的祸世魔王一旦带领沦亡殿找上留仙门，整个门内定当鸡犬不留。
自己死不足惜，多活百年是赚的。可整个留仙门何其无辜，已经拖累了天机子，她不想再奉送门中数千人命。
而当务之急，便是寻一个能将终会覆没的留仙门重振光大之人，这样的人选，慕清流心中已有定论。再来，就是她自己的一点私心，人活一世，没有传人留世，终是遗憾，而对付祸世魔王更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一想到方才苏空河随手就能使出初次所见的业火八焚，虽力量不及真实的千分之一，但其资质确实可造，甚至远超大弟子器必远，只可惜对方似乎十分抵触自己做他师父。
洞外，新月冉生，夜色点缀。洞内，寒霜气息隐隐，篝火冉冉，两人沉默，一人为门内将来心中遗憾，一人为伊人固执默默作陪。
“你是不是极冷？”
突然，苏空河发声，更跨过篝火，拦在终于回神的慕清流面前。
“不……你！”
慕清流垂眼否认间，却惊见面前阴影闪现，一抬头就见苏空河正缓缓脱衣，不多时就将身上黑衣劲装抖落，铺散开，自己光裸上半身。
不等慕清流转眼回避，苏空河状似遗憾，将黑衫递出。天晓得，他其实想要递出的是他自己本人。
慕清流抬眼怔愣，看着面前衣衫发呆。
“放心，人类的话本我虽看过很多，但太狗血又老套的事情，诸如什么脱衣相偎取暖什么的，我还是不会做的。”
“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只脱衣服不脱裤子吧？”
半点不觉自己造型不雅的苏空河，嘴里说得义正言辞，只是自己一面说话又一面使劲捂鼻子的动作，实在是出卖了他。
而且慕清流总觉得苏空河的这一句话似乎有语病。
饶是如此，慕清流依旧将面前衣衫接了过来，一握入手中，淡淡暖意似乎流转，刹那就让她好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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