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府内的管事跑来,恭敬道:“三公子,有何吩咐?”
池非鱼问道:“我问你,我琳姐这两日在哪做过事?都做过什么?”
那管事是个花白胡子老头,满脸褶皱,略微思考后回道:“她这两日都照常陪伴在夫人身边,并没什么做过其他事。”
池非鱼皱了皱眉。但那老头似乎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好像先前芸小姐向夫人要过一本书,是她送去的。”
池非鱼眼神微冷,明白了过来,“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管事转身离开。
池非鱼回到房间,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有琳,“是她,果然是她,竟然又是她,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池非鱼坐到椅子上,手指习惯性磨挲,“好了,这些有的玩了,大的小的一起来吧。”
顾有琳看见池非鱼这个样子,有些担心,正要说几句别在意的话,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太了解池非鱼的脾气了,一旦被他知道了,他定然不会就这么算了,谁劝都没用。
这孩子别看平日里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倔犟起来比谁都倔犟,根本没人劝得了,尤其是在这些事上。
他绝不会因为对方地位如何低就看不起,当然也绝不会因为对方地位如何高就退却。
该说的能做的,他一定都会做,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脾性,根本改不了。
池非鱼去找来伤药在床边坐着替顾有琳抹了,和她简单说了一会儿话,又听了顾有琳说了一会儿,最后大概真的是太累了,眼睛眯一眯的就睡了过去。
顾有琳声音也停了下来,从旁边扯来被子替他盖上。因为两人都已经长大了,所以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睡在一起。
顾有琳只能向旁边挪动几步,然后跪在床边,身子趴在床上,脑袋压在叠起来的手背上,侧头望着池非鱼,过一会儿也渐渐睡了过去。
睡去时,嘴角明显有抹笑容,大概是梦到了开心的事。
……
次日,池非鱼醒来后,将被子盖在少女的身上,随后走到一旁,又去看那把剑了。
他轻轻掂了掂,觉得不重,然后顺势插在了腰带上的剑扣上,那里原本就挂着一把墨色剑鞘的长剑,与形制比这一把不知好了多少。
池家子弟都是会分发长剑的,这即是一种激赏,又是一种身份象征。只有配有这种剑,才是宗族内的人,而且还是内宗,一脉传承下来的。
至于外宗,断断续续,时间长了,也就没了这份福气和权力,所以沦为平民的众多。
这也是为何,无论哪个时代,争夺主位都是一场大戏,因为这里面不仅涉及到各自的利益,还有子孙后代千百年的利益,自然不可能轻易拱手让人。
目下池家叔辈形势基本定了,家主之位会由池正言接受,但孙辈的局势才刚刚展开,原本两龙相争,现在却是三足鼎立。
池非鱼的加入,不得不说,让原本就看不清的局势,越发混乱了。
池非鱼配好了剑,简单整理一下衣冠后,就出了门。
他先是去给母亲请了安,然后陪母亲和弟弟吃了早饭,这才出门。
只是走到院门时,发现琳姐已经等在了这里。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像往常一样带着就出去了。
于是池府内又出现了主从二人并肩而行的景象。
池非鱼今天第一个去处当然是池通的院子了,这位“大太子”昨晚做出那样的事,不得不来看望一下。
刚走入内院,那个高大的老实年轻人便迎了出来,他满脸笑容,热情似火,一把抓住弟弟的手就往屋里拉。
“哎呀,三弟你总算回来了,为兄可是想了你好久啊。本来昨天就要与你说说话的,可惜你最后被父亲叫走了。怎么样?这些年在外还好?”
“多谢兄长关心,我在外还不错。”池非鱼笑着说道。
池通退开一步打量,摇头道:“你这哪像是还不错,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皮肤还这么黄。在外一定过得不好吧,也是,外面兵荒马乱的,怎么可能过得好。”转头对一旁的下人道:“去,给我三弟熬一碗参汤来,对了,把前些日子家主送的那朵赤叶碧花果也放进去。”
“是。”那下人立刻去了。
池非鱼笑道:“赤叶碧花果?那可是增强体魄的大补奇药啊,我听说咱们整个沐阳洲一年也找不出三颗,大哥这也舍得?”
池通拍拍池非鱼的手背,甚是亲昵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给外人。来,三弟,请坐。”
两人坐下,池非鱼因为腰间有剑,所以不得不把两把剑都摘下来,分别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顺便故意将昨晚那一把放在了外面。
池通自然看见了,眼睛微眯,指着那把剑道:“三弟,这是……”
“哦,这个啊。”池非鱼拿起来手指在上面轻轻弹了弹,剑鸣清脆悦耳,一听就不错,“是我昨晚杀了一名刺客抢来的。来,大哥看看。”
说着将剑递了出去,剑尖朝自己,剑柄朝池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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