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有奇怪而有趣的事:看是又粗又壮的树干,大都是伪装的。像胳膊粗的树干,表面都包上了一层足有十厘米厚的苔藓。赵晓敏出于好奇,顺手拽下一块树干上的苔藓。后边的李大刚上前来制止她,“这些苔藓是黑竹沟森林的一种生物特点。要知道长这么厚的苔藓,是要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啊。最好还是不去人为的破坏它。”教授的一席话,晓敏觉得很内疚。
天上开始飘着霡霂细雨。尔古凭着经验告诉队长:“现在已是下午4点多了,此地不可久留,天气也不太好,离石门关又这么近,要抓紧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应奔向草坪沟。”
张翰东说:“为什么?”向导说:“在黑竹沟里黑天来得早,而且每天晚上必得下雨。那时再想找宿营地可就难了。何况,这里离石门关太近了,万一发生意外不好处理。”队长听出了话味儿,还是同其他彝族同胞一样,不愿接近石门关。
据彝族同胞介绍:死亡之谷的石门关上方有一块开阔的谷地,是他们的祖先居住过的地方。按着他们的“祖训”不得入内,否则将会遭灾。所以,彝人至今未能进入石门关这个险恶地带。现在仍然流传着“猎户入内无踪影,壮士一去不回头”的传说。所以,有记载以来,无论是考察、测绘、或军事行动、参加搜救等,凡有彝人,都不等走到石门关就先告退了。今天的尔古也要......。
艾利科斯说:“我看尔古说的也在理,今天是科考的头一天,也不必太着急。”
张翰东见大家都同意这个意见,就继续前进了。尔古率队员们来到了一个山梁,他说这里是阴阳界。大家登上山脊梁一看,果然是风光屹丽:远处山岚云遮雾障,右边一看是鬰鬰葱葱的林海;左边一看是茂盛的高山草甸。一面是阳光映照在相邻的山体上,金碧辉煌,恍若仙境一般;一面是雾雨蒙蒙,遮天蔽日,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队员们从心里喜欢这里,就在山脊上喝饮料,吃巧克力等稍示休息一下。爱丽丝说:“这哪里是死亡之谷哇,这分明是令人神往的旅游者天堂。”尔古说:“那个高山草甸,就是我们的宿营地”大家按他指的方向看去。艾力克斯说:“走到那里还得多长时间?”尔古说:“天黑之前能走到就不错了。”队员们自觉地站起来,跟着向导下了山脊。
突然,尔古喊道:“你们看!”大家顺着方向一看,原来大约40米远处,一片箭竹林,一只大熊猫正在安闲地吃着竹子叶,大家向前加快了脚步。很扫兴,它听到了声音后,慢悠悠的转身走下山去。李大刚带头跑向箭竹林。只见他在拍照,大家凑上去一看,原来在为一块绿色的东西拍照。李大刚说:“这是大熊猫的粪便,证明这里很适应它的生存。”小敏说:“这里的大熊猫多吗?”他说:“据资料介绍有50多只吧。”
在下山途中,艾利科斯风趣的说:“我才懂得中国的一句俗语,‘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对此,队员们深有感触。下山时上边没有把手,到处是苔藓,连河边的石块上也是苔藓,脚一踩下去直打滑。
黑竹沟的夜来得格外早,下午6点,整个山谷就笼罩在一片晦涩之中了。向导和艾利科斯也加快了行进的脚步。随着傍晚的到来,神秘莫测的怪雾,也千姿百态地呈现出来。忽而像汹涌彭湃的大海,在荡涤着污泥浊水;忽而又像独步上山的幽灵,仿佛寻找其安息之处;忽而像排山倒海的大兵,去搜剿一个个败兵残匪;忽而又像软绵绵的飘布,把山谷拉起了幔子,以掩蔽其中的一切。难怪彝族同胞自豪的告诉我们,黑竹沟盛产‘雾’。这里是金山银地,连雾都不愿意离开。
爱丽丝说:“世界上最有名的雾都~伦敦,它的雾颜色很多,有白的、灰的、灰黄色的、红黄色的、深灰色的等等。而这里的雾,清晨是紫雾滚滚,傍晚是烟雾满天。”张翰东告诉她:“据科学家分析,人畜入沟发生死亡或失踪的原因,是迷雾造成的可能性极大。人进入深山野谷之中,指南针、罗盘等仪器失灵,地形又不熟悉,加之上有雷击,下有暗河。变幻莫测的怪雾就算没有毒,也难逃死亡之谷的陷阱啊。”
尔古也插话说:“我们当地人总结出这样一个顺口溜:
石门关,石门关,
迷雾暗沟伴黑潭;
猿猴至此愁攀援,
英雄难过这一关。”
队员们一边走,一边深深地感觉到,这里迷雾的严酷性。它不是一片片的存在,而是形成了一个整体。在迷蒙中行走,严重到你看不到别人,别人谁也看不清你。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完全被雾吞噬了,脸上也是湿漉漉的、滑滑的,你走,雾也走。好像甩不掉,也离不开的样子,只有用手在嘴呼出热气,才能感觉到你的存在。谁在这种情况下不害怕呢?
天是完全黑了下来,好在队员们已经踏上了高山草甸——理想的宿营地。尔古找了一块较高的草甸,队员们开始放下背包。两名背夫点起篝火,为大家烘烤衣服。虽然四月的天气,但连续在阴沉沉的雾里浸泡了半天,总是有些心里发寒,烤烤火也为了驱驱寒。背夫拿出野炊煤气炉点火做饭,很简单,就是方便面、压缩饼干之类。
天公不作美,还没等大家吃饭,天下起了大雨。科考队早就备好了雨具,只可惜没吃上这顿好饭。篝火已被浇灭了,两名民工抓紧为队员们打帐篷,大家也跟着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就把帐篷打完了。队长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七点,就请大家围拢在一个较大的帐篷里,聊了起来。
尔古开腔了:“队长,你们是世界科学考察团,到黑竹沟来干什么呢?”
张翰东说:“简单说就是考察、探险、揭秘来的。”
一名背夫说:“前几天我家有两名亲戚,就在这一带上山采药。突然遇到暴雨,他说石门关一带雷电交加,火光冲天,还听到了爆炸声。他俩在慌乱之中也迷失了方向,在山里转悠了一宿,等天亮了才下山。”尔古反驳说:“打雷和爆炸他能分清吗?”背夫说:“他们是道班的,其中一个都干了六年了。肯定是爆炸声没错。”
尔古说:“队长,这里到石门关还不到二里地。”艾利科斯掏出仪器测量着,发现地球磁场才30000纳特;肖思洛夫也拿出罗盘想测量,但没法读表,队长问他,他说:“失灵了,起码偏离了好几度。”李大刚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干脆今晚冒雨闯进石门关吧!”翰东说:“现在是科学探险,绝不是盲目的冒险。天这么黑,雨这么大,仪器还失灵,我看有点蛮干。”正说话间,好像就在脚下的山谷里,一声闷雷炸开了。紧接着在头上五六丈高的上空,又发出一声惊雷,闪电像一把利剑直刺下来。天空像是彻底砍碎了,如子弹般的雨点驰骋纵横。
黑竹沟哇黑竹沟,白天还是蓝的天空,现在就是倾盆大雨、横空雷暴。阴森可怖的黑竹沟,扑溯迷离的怪雾,变幻无穷的雷暴,还有那居心叵测的石门关。
一个火球,飘飘悠悠地钻进了帐篷。队员们惊诧之际,坐在门口的一个民工,惊叫着:“鬼火,鬼火!”跑到了帐篷中间。张翰东很有经验地悄声告诉大家:“不要跑,都别动。”只见他顺手抄起一根木柴棍,向民工身边的火球伸了过去。火球还真的粘在了木棍头上,张翰东慢慢的挪到帐篷中间,轻轻地把木棍连同火球放在靠近门的地上。帐篷里寂静万分,都在拭目以待。
另一名民工误认为时机已到,抓起身上的雨衣,照准火球拍打下来。身旁的肖思洛夫,还没来得急放下手中的罗盘,就向这名民工扑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火球是随着空气的流动而动,它顺着气流钻了出来,民工扑了个空还不说,火球却一头撞在罗盘上。只听得‘啪’的一声,在肖思洛夫和民工之间爆炸了。两个人应声倒下。
队员们顿时慌了起来。白敬文第一个扑了上去,大家也相继跟上来。只见民工甩着手痛得直叫,白大夫拿起他的手一看,他的手背上好大一块烫伤。立即让晓敏从药箱里拿烧伤药给他敷上。转身看肖思洛夫,仍是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只见白大夫挽起双袖,给他做起了人工呼吸。仅按了七、八下,只见这位俄国的航天英雄,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大家顿时放下心来。队长当即决定把这个帐篷让给他俩,由白大夫来护理。
张翰东见大家还恋恋不舍,就说:“首先,对肖先生见义勇为的做法,要向上级通报,予以表扬。另外,黑竹沟火球之类的事件是经常发生的。学名叫‘球状闪电’,是一种自然现象,绝不是荒野孤坟的鬼火。但这种火球的能量极大,人体一旦碰上他就难免遭受电击而亡。今后一旦遇上这种球状闪电,不要惊慌,要沉着。应该屏息不动,手里最好拿一根非金属物,置于自己的面前。如果它粘住非金属物上,那就小心地把它放在空旷的地上。切记不要大喊大叫,更不要去拍打。外边雨还很大,请向导和民工把队员们送到各自的帐篷里休息。明天我们还得早起,进军石门关!”
张翰东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可怎么也睡不着。他看了看表,才不到8点。想给总部挂个电话吧,但这里的信号一点也没有。外边的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而且越下越大。他也感到周围的流水声很大,还夹杂着铁锹声。他立即披上衣服出来一看,是几个民工在逐个帐篷周围挖着引水沟。多好的彝族同胞哇,这要是不挖,肯定帐篷要受淹。他又看了看白大夫的帐篷很平静地息了灯,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睡觉。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显然,他担心的不仅是被火球灼伤的人员;更担心的还是明天要进军神秘莫测的石门关。
(第二部第二章、第一节、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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