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又精进一层的了一试剑天台,这佛门布置在江南的重要据点中不乏先天级别的高手,若是昨日之了一,想要尽除寺僧,未必能得偿所愿,即使要勉强办到自己反而会被他们临死前的反击所伤,但是初悟剑道的了一根本没给他们反扑的机会――天人中期的了一面对天人后期的宋缺仍有机会使出绝招玄德,但被同样使出刀罡的宋缺所破,但天人阶与先天阶之间的鸿沟,比天人阶内部的差距来得还要大――一剑一个,剑剑封喉穿心,从寺门口一直杀到大殿,若闲庭信步,毫无阻滞。
杀透禅寺的了一并不觉得舒心,冥冥中,他直觉地感到杀戮会给他日后的道路产生一些影响。
人心惟危,道心唯微。
入微的了一灵觉大张,一些隐藏得极为隐秘的跟踪者都能被他感应到了,他改变了自己的行程,穿赣入湘,却有两人越追越近,终于在湘南的一个小山头上会了面。
这是一对中年夫妇,虽然经历了长途跋涉,但仪容整洁,举手投足间显示了名门风范。在他们的眼中,了一看不到对杀手的贪婪,也看不到信徒的狂热,这说明他们不是佛门的嫡系或是被赏金引诱来的高手。像这般的人物,这样的年纪和身份,也不会是想要扬名,他们的神情中看不出敷衍和冷漠,这说明他们并不是被人派来的。了一可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已经大到足够令入微的高手们前赴后继地前来指点自己的地步。
了一的注意力集中在风采卓然的男子身上,但首先发话的却是他身边的女子,一开口,了一就感到了她那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洗刷不尽的滔天恨意。“说,云重是不是你杀的?”
了一眉头一皱,原来是寻仇的,云重,那是谁?
看到了一茫然的样子,男子开口道:“七年前,在京师,你是不是杀过一名姓云的军官?”
七年前,好遥远的过去,了一摇摇头道:“记不清了。”
女子喝道:“休要抵赖,铁青衣当下就在武昌,他当时在场,你可能当面对质?”
“铁青衣,”了一回忆着道,“似乎有些印象了,好像是有个被我杀掉的说他姓云。”
“那是我大哥!”女子痛哭失声,“好贼子,七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了一哂道:“侠以武犯禁。他是官,我是侠。他折在我手里,只能算是他学艺不精。你来找我寻仇,这算个什么道理?况且你要是死了,难道还要我一个个杀下去,把你满门屠个干净才罢休?”
了一所说的是江湖上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自从黄裳事件之后,官场和江湖上的恩怨便不得互相牵扯,云氏女前来寻仇已是犯了大忌,就是了一不顾江湖规矩群起而攻之,也没人能说半点不是。
云氏女一愕,气得浑身发颤,拔剑就扑上来和了一搏命。
了一拆了两招,骂道:“疯婆子,你不要命了!”这女子为了刺上了一一剑。完全不设防,了一的长剑插入她咽喉之时,便是她的剑刺中了一肋部之时。她的剑法极为精妙,本身破绽就少,了一还真没把握在不受伤的前提下杀了她。
了一的大半精力还是放在和云氏女同来的那个男子身上。这人就在这边上一站,双目似开似合,却有一种含而不露的圆融气势,端的不可小觑。除此之外,了一还在他的身上感到了一股同为剑道高手所特有的端凝气质。
云氏女拆了两招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了一的对手,回头瞪着男子,嗔道:“你还不帮我!”男子无奈,提剑下场,抱拳道:“在下张丹枫,有虔了。”
这张丹枫一动手,了一便感到压力大增,女子剑法中仅有的几处破绽被他全数弥补,而云氏女云蕾使出杀招时,他的长剑又封住了了一的退路,令了一十分难受。
剑阵!了一心中闪过这个词。
对于阵法,了一是不陌生的,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就是阵法中的佼佼者。阵法比一般的高手联手更为难缠,精妙的阵法能集合布阵者的力量,互相支持,发挥出比原来大得多的实力。
有法故有破。对付阵法,要么凭借强悍的个人实力,以绝对的速度、力量或者是技巧破坏阵法的一部分,要么就是截断阵法各个组成部分,使之不能互相支援,还原成一个个独立的个体。
了一现在面对的剑阵是由两个人组成的,人数少的阵法就无所谓阵眼,但对组阵的人的身法、配合都要求比多人阵法更高。很不幸,了一的敌手不但身手敏捷,而且默契十足,同时他们所使的剑法是一套已经经过千锤百炼的联剑,对阵时只要自顾自地舞剑,步步紧逼,再凶险的反击也会化作无形。
剑阵唯一的缺陷就是张丹枫的剑术造诣比云蕾高得实在太多,很多时候张丹枫为了维持剑阵的稳定而放过了压制住了一的机会。
了一同样明白这一点,他的攻势九成对准了云蕾,宁可挨上一剑也要置云蕾于死地的打法很无赖,但是极为有效。
三十几招过后,云蕾醒悟过来是她拖累了张丹枫,了一看似险象环生,但只要她有危险,张丹枫必定要回护她的安全。
她一冷静下来,顿时发觉了自己战术上的失误,攻势渐渐回收,转变为以张丹枫为主攻的打法,张丹枫没了顾忌,剑法愈见灵动,逼得了一不断退后。
若只是张丹枫一人,了一仗着本身卓绝的剑法内功和轻功,两人想要分出胜负起码要在千招之外,但云蕾的存在便相当于一只爬在天平一侧的蚂蚁,爬得越远,天平倾斜得越厉害。
不过,云蕾和张丹枫、了一两人比起来,就如同蚂蚁和砝码,尽她最大的能力也只不过让天平倾斜罢了。
了一落在了下风,但他防守严密,不露败相。出道以来,了一屡遭强敌,什么险境没遇上过,在一次次的生死磨练中,他的心志坚如磐石。
和了一相比,张丹枫、云蕾就少了一种漠视死亡的寂静心态,五百招过去,他们已经战意全消。
日没西山,金乌高挂,张丹枫和云蕾双剑联手,始终没奈何得了了一,反倒是了一几次搏命反击,以伤换伤,因为两人的畏首畏尾,反倒是取得了比预期更佳的效果。
云蕾右手中了一剑,剑交左手,终不能坚持,退出了战圈。了一的左手虎口被张丹枫的剑气刺到穴道,也不能再使用双剑,但他在张丹枫的压力下,只凭单剑,却把万一剑法的精髓全糅合到一柄剑中施展出来,间中杂以太极剑法,圆圈套得张丹枫头昏脑胀。
张丹枫的无名剑法最擅长的便是在没有空隙的招式中引导出空隙,在没有机会的时候创造出机会,然而了一剑法圆转如意,空隙一出就弥补,机会一露就拼命,愣是没给他一点获胜的希望。
在两大高手再次互换一招,同告负创之后,云蕾忍不住了,看着张丹枫血迹斑斑的长衫,泪如雨下,上前拉住张丹枫道:“别打了,不要再打了,我们不报仇了。”她自知报仇无望,想要杀了了一,张丹枫自己也要赔上一条性命。已经失去了一个兄长,她再不能忍受失去丈夫的痛苦。
了一静静地站着,抓紧时间平复内外伤势,然后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奉陪了。”他一直没有放弃动手的机会,解决仇恨的办法除了市恩之外,便是斩草除根,市恩太过复杂,且效果往往不能如预期所料,所以斩尽杀绝才是最好的手段。不过张丹枫虽然已经过惯了太平日子,但警惕性还在,始终没有放松戒备。了一自料,若是想要让张丹枫两人埋骨此处,当有九成的把握,但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是最乐观的估计,一年半载内将会功力大降,不到全盛时的一半,值此多事之秋,这显然是个极坏的结果,了一不愿意承受也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既然多留无益,了一抽身就走,他不指望自己有额外的助力出现,也不能给敌方有延时待援的机会。今日这一战,拖的时间已经太久,迟则生变。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当了一看到宁道奇的同时,宁道奇正好转头把视线从冰面上挪开,迎上了一杀气腾腾的目光,一脸真诚地笑道:“来啦。”
了一顿时觉得全身发紧,象是被什么恶兽盯住了,动弹不得。
自从打退了张丹枫夫妇,这些天来了一再没有遇上一个向他袭击的高手,但了一隐隐地感到还有一个人依然吊着他,等待着下手的机会。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追逃之后,终于在昨天这种感觉再一次消失,了一终于松了口气,却不曾想人家已经把迎战的地点都预定好了。
与佛门胡教折腾了这么久,对方大概有哪些人手了一已经略有所知,看到这老者峨冠博带,山林逸隐的装扮,了一心中立即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了一冷笑一声问道:“散真人今日专程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宁道奇不以为忤,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甩钓竿,钓竿上一无所有,却呈现出奇异的弯曲,仿佛钩上有鱼似的,接着他身边的鱼篓猛得一震,就像是鱼儿被甩了进去。
了一哑然失笑,摇头叹气道:“太假了,真人钓鱼难道从来不用鱼钩,只是装装样子的吗?大冬天的,天寒地冻,手脚迟缓,本是常理,可这水下可暖和着呢。这鱼儿出了水面,就着眨眼的工夫,可不会就立即冻僵,连一下都不扑腾。再者,真人至今还没杀过鱼吧,你可知这鱼就算是断了头,剖了腹,取走内脏都还要扑腾两下的。真人这鱼篓实在是**静了。”
宁道奇笑得非常开心,悠然自若地继续着他的表演,钓竿一甩,又没入了冰窟窿里,然后柔声道:“人言了一识大体,知进退,又云汝胆色过人,勇猛精细,今日观来,只是无礼莽撞,一勇之夫耳。”
了一反唇相讥道:“人云亦云,本不足信。散人能不偏听,可谓名不虚传,惜哉亦只是危言耸听,大话骇人口舌之徒罢了。”
宁道奇洒然一笑,说道:“了一长老莫逞口舌之便,老夫今日来此,只是想问长老一句话:长老奔走天下,究竟为何?”
了一一愕,若是宁道奇叫他投靠佛门,或是放弃杀戮,做个顺民,又或是以武相胁,他都有应对之道,独是这等奇峰突出,不关利害之语,倒教他难以应答。
了一等上宁道奇的小舟,盘腿坐在另一端,面对面地看着宁道奇,不作回答,却反问道:“这个问题若是了一提出来问散人,不知散人可有回答?”
宁道奇哈哈大笑,颔下长须抖动,愈见出尘,说道:“此问老夫亦难回答。”
了一不悦地道:“散人既出此问,难道心里就不曾自问一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是无解之问,又何必问于在下。”
宁道奇淡然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圣人之道,本是多问多说,相辩而较,一部论语,焉有其他?老夫本意,下者以身证道,渡我不灭;中者振兴道门,传我道统;上者调和阴阳,济我世人。”
了一掌拍船帮,喝采道:“善哉!我之所愿,大略相似。”
宁道奇问道:“何处不同?”
了一不客气地答道:“君但言之,我自行之。”
宁道奇奇道:“子非我,安知我言而不行?”
了一道:“无他,散人近佛,安能兴我中土大道?”
宁道奇哂道:“彼有所长,我有所短,取长补短,方为上善。若是一昧敝帚自珍,自高自大,又怎能证得大道?”
了一沉声道:“佛教,即是胡教,胡人之教也。佛教每兴,总是我中土大乱之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人即使得了天下,也不能视我胡汉如一。散人为佛门做说客,当到过江北,可曾见过那千里无鸡鸣的惨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哼!只是滥杀者自我麻醉,蒙蔽良心的谎言罢了!”
宁道奇摇着头,缓缓说道:“佛教传入中土,在于两汉之际,而大兴之初,始于黄巾之后。道门既无救世之方,而佛门可保一方平安,由是信者渐众。陶恭祖何等人也?庸庸碌碌,无甚能为,而徐州一处能免于战火,皆赖佛门之教化。”
了一冷笑道:“也是,教化出了笮融、张闿两位大贤!”
宁道奇一时语塞,轻挥手中的钓竿,夺夺有声,然后直身站起,叹道:“新亭之泪,终究责在黄老,不在浮屠。”
了一也缓缓起身,拔剑在手,说道:“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到底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的,少废话了,来吧!”
宁道奇双目神光电闪,衣衫像是充了气般鼓起,神态威猛无俦,正是玄功运转到极点的征兆。了一的滑溜和坚韧出乎了他的意料,能够在这里截住了一,并布置下这个局面,宁道奇已是费尽了心力,所以才有了两人的孤舟辩道。然而,宁道奇没有想到的是,一切都是无用功,了一心志坚毅,不为所动,进而乘自己气势低落时主动邀战,这下反而弄巧成拙,把事情搞的有些棘手了。
换了旁人也就罢了,可是了一是一个一路杀来,以充分的战绩证明自己实力的绝顶高手,虽然限于修炼的时间,功力未必有宁道奇那么深厚,但经验绝对不差。经历过战场的了一比起宁道奇更有杀过人的优势,在搏命时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感应到了宁道奇的迟疑,了一清叱一声,抢先出手,双剑一并,合身进击,入微之后,了一的万一剑法更趋成熟,这招合同,也不见怎么快捷,却根本不容宁道奇作出任何闪避。
宁道奇到底是一代宗师,了一一动,他立生反应,双手抬起,指掌拳印变化莫测,不知与长剑硬撼的将是哪种手势。就在了一长剑微动作出应变之时,他身法一展,小幅度错开一段距离,左拳化掌,似刚实柔,推偏了一的右剑,右手缩进袖中,大袖一挺,抽打在了一的左剑上,袖剑一接,两人同时一晃,竟是功力悉敌的局面!
宁道奇借力飞起,眼看就要跌出船外,小舟一动,把他接着。
了一似是早知道了这个变化,向水面一跨,落下时已在船的另一头。他一蹬船沿,反身激掠,长剑大圆套着小圆,连绵不绝地罩向宁道奇。玄牝本为守招,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随着了一的冲刺,便成了另一招只能硬拼的攻招。
宁道奇没有回头,右手袖回头一拂,内中手印翻腾不休,最后化作一指点出,浑厚的指力刺向圆圈的正中。
嗡的一声,了一剑光绕体,冲天而起,避开了宁道奇蓄势已久的一指,然后双手持剑,匹练似的剑罡吞天噬地般降临在宁道奇的头上。这一连串招式,不仁弃剑而不攻,虚实尽虚无实,不去用尽全力,招招都发前所未见,在万一剑法中开出一片新的天地,正是入微后,了一剑法大进的表现,而宁道奇不巧,正好成为了一剑法由茧蜕变成蝶那一刻的实验品。
宁道奇终于色变,面容不复从容,咬紧牙关一个侧翻,然后竟凌空变向,贴在水面上,再手脚并用,拍击水面,借力回到了一的出发点处,然后抬头一看,正看见了一全力出手的玄德一招已经成形。
宁道奇突发一声长啸,双臂箕张,手作鸟喙之形,用手心凝结的一个气茧接下了一玄德引来的狂暴巨力。
轰隆一声,小舟拦腰折断,竟被两人交手时的劲力余波摧折,宁道奇前式方收,右手一兜,钓竿在手,就在了一感到他出手时,钓丝已经伸到了了一的咽喉处。闪电一般的纯粹的快,竟然让全力出手后有些空虚的了一,连气机感应都跟不上。
危急之中,了一的咽喉处出现一物,他的剑柄!了一倒持长剑,轻轻松松地解了宁道奇这记杀招。
钓丝刺进剑柄,敌不过两人的内力冲击,断成两截。
了一脚下一推断木,自己飞身上岸,向着被自己震向河心的宁道奇道:“多谢散人指点,来日再见,可就不会是单打独斗了。”
宁道奇脚下的断舟全部粉碎,他就这么毫无凭据地站在水面上,对了一笑道:“长老若是有幸见了宋缺,请代我向天刀问好。”
两人最后一回合的一攻一守,用的都不是本身的招式,而是天刀宋缺的招式,因此宁道奇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今天竟然处处吃瘪,被一个小辈在招式上完全压制住。而了一也明白了当日宋缺的一番苦心,那日宋缺与了一交手,用的多是宁道奇散手八扑的神意。
两大高手长笑一声,各奔前程。
既然分不出胜负,那没就没必要死缠烂打,事情还没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拳头解决不了问题,接下来就靠嘴皮子来解决了。
了一预感到会有相识的来充当说客,不过当对方在长沙郊外喊住自己,站在面前时,他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居然会是你!静斋那帮女人脑子都烧坏了吗?”了一似笑非笑地揶揄道,“何况你现在位高权重,日理万机,竟然还亲身到此,是闲着发慌?还是手痒了,想要找我搭搭手,让我看看你的进境?你说呢,李南铭。”
李南铭大笑了一声,说道:“了一你还真是说对了,这平时连个练剑的人都找不到。小裳的功夫早就落下了,而莫非烟从惊雁宫回来后就武功大进,打起来收不住手,已经伤了好几个人,现在回古墓修身养性去了。其他人打起来都畏首畏尾的,无趣得很。听说这次你大出风头,南上北下,三渡大江,打得佛门鸡犬不宁,逼得他们放下脸面来说和,于是就找上了我做个鲁仲连,我就公事私办,来见上你一面。”
了一奇怪地问道:“当年闯南少林,伤天镜,诛天虹,杀红叶,那样没有你的份?静斋怎么就找上了你?”
李南铭一摆手道:“慈航静斋是代表了佛门,这没错,但从本质上来说,她们只是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政客而已。只要是和魔门作对的,或是有些实力的,他们都会拉拢。而以我今日的势力,像我这样的豪强,她们自然不避旧怨,而且还很舍得投资呢。更何况南北少林势力和影响太大,已经威胁到了她们的地位,她们还巴不得少林多受点打击呢。这次襄阳之战你也亲历了,难道你就没发觉,做炮灰的都是少林的人?”
了一咧嘴一笑道:“哦,是吗?我倒是看到了当豪,这小子一副出工不出力的惫赖样子,看起来还真是你说的这回事。不过少林派除了他们几个,再没有几个高手了,我杀的都是硬点子,几个秃头还尽是净念禅宗的路数。”
李南铭呵呵直乐,说道:“什么硬点子?那是净念禅宗培养出来的新一代种子高手,十二个人有十个折在了襄阳,另外还搭上了了空这个装哑贼秃,你说这静斋禅宗是不是要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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