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紧邻断壁的景观台边缘扶手上,美琴眺望着下方已是苍茫一片的白色大地,以及在那远方偶尔闪烁的几丝灯光,脸上的表情有些感叹。
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年。在这十年间,由於有一段时期,学园都市的科技大幅外流,导致外界的科技水平,仅仅只花了十年,就追上当时超过外界二丶三十年水平的学园都市。而学园都市在这十年来并没有就这麽沉寂,虽然不再有以往那样子的绝对优势,但是学园都市,依旧是比外界领先至少五至十年。
「是啊......十年啊......」当麻也望着远方,脸上的表情有些唏嘘。
「人生,有几个十年呢?呐,当麻,你还记得你失忆後,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欸都......」当麻搔搔脸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尴尬。
「你......」见到当麻一脸讪笑,美琴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我......唉呦,都过去这麽久了,还有谁记得啊?十年欸!十年!我只记得,当时我遇到你,似乎就是当时妹妹们事情的开端......但对於我之前那不幸到无底的体质来说,那样的事情虽然有些难忘,但也还没有到不会忘记吧?」当麻慌忙的挥着手解释,脸上神情貌似有些慌张。
美琴就这样盯着当麻一小段时间,接着,美琴却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
「其实,那种事情我也早已忘记了啦。」
「......上条先生突然觉得,我有点心脏不够力。」当麻嘴角抽搐了两下,不过他这麽几年来的各式演讲与教学训练,似乎让他的表演技巧得到了提升,至少,未来觉得当麻看起来还真够无辜的样子。
「嘛,那麽我来帮你电击电击吧。」美琴手中闪了几丝的电弧,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此可掬......经过十年,美琴似乎走向了未来以前的道路,朝着电击女王发展了。
「不,我错了,请您饶恕我吧。」当麻立刻扑倒,一个土下座就施展了出来。
「哼!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别犯了。」美琴在当麻身上踩了两下,不过却在当麻起身後,替当麻把身上的灰尘拍掉。果然,就算是女王,但美琴还是贤妻良母来着,虽然有点傲娇加不可靠。
「欧捏sama!好久不见,黑子我真的好想念欧捏sama啊!这麽久的时间,无法见到欧捏sama实在是......」
就在夫妻俩互动亲密时,突然一个红褐色的身影直接打穿了两人世界。原来来到之人,正是用level5的空间转移能力,急忙赶过来的黑子。
过了十年,黑子的外貌跟原本有了不少差异,身高抽高了可能有十公分,另外,至少那个AA现在有了C。顺带一提,美琴现在胸围,是八十二公分,比当年她母亲多了一公分。
「黑子......我记得,我们今天下午,才不是刚开完代表学园都市与白井财阁的会议吗?」这次换美琴嘴角抽搐了,经过这十年,黑子的个性几乎没有多大改变,除了原本的正义感强烈,改成了处事圆融典雅之外,其馀似乎没有甚麽不同。她还是一样喜欢怪怪食物丶还是一样喜欢咖啡丶还是一样喜欢扑上美琴。
当然,这并不代表黑子不再关心所谓“正义”,她依旧是那个曾经责任感丶正义感强的风纪委员少女,只是因为她代表着家族的白井财阁,因此,她必须在一些事情上,做出让步。但他实际上,却还是向往着以往自己所抱持的“正义”。
「不,那不一样,公事和私事是要分开的,像是黑子我不会在公开场合恣意欧捏sama......但这不重要了,欧捏sama,能够见到你真是黑子我百分百的荣幸!」
「......她真的知道,今天当麻要跟美琴求婚吗?」
「应该吧。」
一方跟未来两人站在旁边,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好了,人似乎也差不多了,美琴那边的佐天跟初春好像都有事来不了,另外土御门说他有任务丶蓝发说他在找妹纸......我觉得他在电脑前面吧。」当麻摇摇头,然後望向天空了一边。
此时,很刚好的,几乎就是在当麻说完话没多久,天空就绽开了一朵美丽的烟花。
冰晶形状的丶花朵形状的丶传统造型的丶均匀圆形的......
五人就这样在飘着霭霭白雪的夜空底下,望着远方绽放的烟花。此时,黑子悄悄的从美琴身边溜走,来到了未来及一方旁,向两人点点头。
「砰......」
终於,最後一抹烟花消失在被雪云垄罩的天空底下。此时,未来等三人,不知不觉的消失了踪迹。
「呐,美琴。」
「嗯?」
「我说,你觉得,人生的意义,该会是甚麽?」
「意义啊......我不知道呢。」美琴靠着扶手以及当麻的肩膀,望着似乎还带有烟花馀韵的天空,「至少,我现在希望的,是希望可以这麽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虽然学园都市有很多我要忙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未必不好。」
「这样啊......确实呢。虽然我现在很忙,但是我却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可是,美琴,你想过,当我们都老了,不再能够像现在这样忙碌时,我们要做甚麽呢?」
「嗯......我想想......应该是,跟自己的另一半,开始整天有些无聊的退休生活......嗯,希望到时候,我有孙子可以逗弄吧。」美琴带着一丝的笑容,转头看向当麻。
「美琴......」
「嗯......」
「嫁给我好吗?让我当那个陪你过无聊日子的人丶让我作那个陪你逗弄孙子的人丶让我陪着你一起白发苍苍......」
当麻左手握住了美琴的手,右手伸入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盒子。
跪下膝盖,当麻单膝跪在美琴面前,将戒指盒子打开,里头有一个镶着晶莹钻石的结婚戒指。
「接受他丶接受他丶接受他......」未来丶一方丶黑子,三人由黑子的空间转移,突然出现在二人旁。不过,看起来三人都相当没干劲的喊着在一起。但在三人眼中,那真挚的祝福,却又都是如此明显。即便是黑子,看起来黑子也都是真心的祝福美琴与当麻步入礼堂。
「真是的......哪有应援团喊的这麽无力的啊?」美琴笑了,但是或许也因为欣喜,美琴的眼角,也湿润了起来,「真是的......就答应你吧,笨蛋刺猬头。」
伸出手来,美琴握住了当麻向她身来的手,脸上的笑容洋溢着幸福。当麻也站起了身,他温柔的替美琴戴上戒指,然後,给了美琴一个温柔的吻。
看着两人终於在这天要修成正果,未来的眼角也湿润了。这十年来,好多的风风雨雨,一时之间也是说也说不尽。看着当麻为了茵蒂克丝而只身前往英国,但是却又孤独失落的回到日本;看着美琴失落的将当麻送往日本,再次见面却心中充满着高兴......
好多好多的回忆涌上心头,有大家一起打过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丶一起去过的饭店丶一起前往的景点丶一起出游的国家......
而此身,站在未来身边的一方握住了她的手。莫名的,未来感觉的到,一方他的手有些颤抖。
而此时,原本也站在两人身边的黑子,一边感叹着“该赶快找人嫁了”,一边发动着空间转移离去。
「对不起......」未来伸出另外一只手,回握在一方的手掌上。看着前方抱紧在一起的美琴与当麻,未来看相一方的眼中,只有满满的歉意以及痛苦。
「没关系,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一方回报未来一个温和的微笑,但是在一方的眉宇间,未来可以感受到,他心中一定也很难过吧。
她不能跟他在一起,因为她知道,她不能带给一方任何事物。在三年前察觉到自己开始步入最後的轨道後,未来心中,几乎日日都带有着对一方的亏欠。
她怎麽可能对一方没有感情?相处十年了,彼此之前,虽然没有真正谈过恋爱,但是彼此的感情,却跟相处多年的情侣没有多少差异。只是,未来她给不了一方承诺,她不可能陪伴在一方身边。
她不可能有办法跟他一起度过退休的无聊日子丶她不可能跟他一起过逗弄儿子或者孙子丶她不可能有办法跟一方继续的走下去丶她不能跟他献上那永恒的誓约。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牵着他的手,一起白发苍苍。可是,几已半白的头发,却也在提醒着她,她还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也许是明年丶也许是後年,未来她已经走上人生最後的路途,点起了前往生命最後的光辉。
「对不起......一方,我,愿意爱你。」未来流着泪,手中紧紧的牵着一方那骨节分明的手,「但是,我不能爱你。」
两个人的心明明如此接近,但是,却又如此的远离。
白色的雪花飘落,在这银白色的圣诞节中,一对情侣彼此接受了彼此,交换了生命最重要的永恒誓约。而另一对彼此心许的爱人,却又牵着彼此的手,踏上了另一个相反的结局。
拉着一方的手,未来她什麽也不能做,只能够继续这样,凝视着自己已经既定的未来,与君携手,踏上自己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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