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夫身穿华服,骑着高头大马,潇潇洒洒的在大街正当中骑行着。他的身前面自有开路的侍者,手中举着王家的所谓家徽,在这珍珠海港城倒也没人敢挡路。
他的身后则是华贵的马车,外罩彩绸,一片喜气洋洋,两边护卫骑士各四,尽皆蹬着白马、坐着银鞍,一身天蓝绸袍,头上戴着装饰用的薄盔,插着翎羽,帅气万分,不知让多少少女迷花了眼,使劲掐着自己男友的腰间软肉,声称没有这个阵势自己就不嫁给他。
王逸夫当然不知道自己引起的这些家庭矛盾,昂首挺胸的骑行着。在车队中,马车是用来接新娘的,此时自然应该是空的——然而实际却并不是。
珍珠海港是个贸易集中地,来自全大陆各地的人士五花八门,各各嫁娶风俗自然林林总总,没有一定之规,但归根结底就是让行人、路人们知道有人要婚娶,所以仪式讲究与否就不那么重要了。
这个规模的迎娶不算简陋,当然也算不上有多讲究。这一路自然也会不小心挂到些行人、摊贩之类,这些侍从骑士都会报以歉意的微笑,再扔下几个“彩钱”礼袋也就支吾了过去,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当然了,以王家的知名度,不给这几个彩钱也没人敢真跟他们较真,那侍从骑士的长枪佩剑可不是摆设。
范家在海港城也不算小户,因此院落之中此时已支起了许多桌椅招待客人——,家中的布置也不再是徒有四壁——这当然都是由王逸夫置办的,不然若要人说出去他王逸夫取了个中落的小门小户,还不笑掉了别人的大牙。
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进了范家,以往范家的那些亲戚朋友自然到门口夹道欢迎。王逸夫心里这叫一个痛快,装模作样的向两边的人群挥着手,就像战胜的将军一般。
范可欣这两天情绪极其低落,饭食怎么总进去就怎么拿出来,粒米不进,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清晨时分王家的侍从进入柴房摆弄她的时候她也不抗拒,倒有些逆来顺受的味道。
换衣洗脸的这些工作全都省了,王家已早有准备。由于东大陆某个地区的习俗是婚娶时女孩子要蒙着盖头,王逸夫干脆找了个身材与范可欣类似的姑娘缠住了胸口做个替身,替范可欣完成了仪式,剩下的便是在结束时偷偷摸摸回柴房把人接走,带到王家把生米煮成熟饭,多半麻烦也就解决了。
王逸夫停在院中翻身下马,拱手作了个罗圈揖,倒也算彬彬有礼,道:“诸位,今天以后我王家便与范家是一家亲人,与各位自然息息相关,以后若要有差遣请诸位不必顾忌,逸夫我尽心竭力为各位服务。承蒙诸位照顾,我王家算是略有薄财,今日你们能来就算给了我家天大面子,这红包不成敬意,还请诸位笑纳。”
这帮亲戚朋友其实大半数与范家关系不那么紧密,本来就是凑个人场混沌饭吃,一听有钱赚,自然喜笑颜开,从侍从手里拿来红包一看,竟是每人两个金灿灿的金币!虽说他们都算是富户,这两个金币也足够他们日常开销一周了,何况还是白来的?
众人自然大肆赞扬王逸夫的慷慨,王逸夫也乐得逍遥,与众人谈了一会儿便道:“婚礼现场还有不少朋友,不方便在这里陪大家闲聊,我这就接了新娘离去了。”
“等一下!”
一声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我有话说!”
王逸夫涵养有限,刚才的那一点小礼仪瞬间消失,眉眼立刻凶了起来。他还没说话,一名侍卫已经大声喝到:“谁在这废话呢?滚出来!”
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孩施施然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下丝毫不惧。
“你是谁?”王逸夫狠狠问道。
女孩悠然一笑,道:“我是李唯思,新娘范可欣的同学兼室友。她才入学没几天就出了事情,我心里纳闷,就托人查了一查,如今你干的好事我都知道了。”
王逸夫感觉自己真是吃了一大坨苍蝇,破口骂道:“我干的好事?我干了什么事?”
“你干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你是傻吧?”
王逸夫登时无言,倒是他的侍卫队长明白事,下令道:“哪来的**!来!把她擒了!”
侍从们随即扑上。然而,这几个不习元力的普通的侍从又怎么可能是李唯思的对手,三拳两脚便被放倒了两个。剩下的侍卫见这女孩厉害,也就不敢插手,只能围在外面干瞪眼。
“王逸夫,你找人去赌场之中专门对付范家老爹的事情,自己真的忘了?”李唯思冷笑问道。
众亲戚自然是知道范老爹卖女儿的缘由,他们也没少被范老爹借钱,听闻此言便是一阵倒抽凉气——这事儿还有内幕?
王逸夫脸色一沉:“你说我找人在赌场里针对范老爹?笑话!”
李唯思哈哈一笑道:“你当然自己可不能承认了!我有证据证明你跟赌场庄家有勾结,你有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跟这件事没关系呢?”
王逸夫登时傻眼。这天底下证据多了,却都是只能证明某人跟某件事有关系,从未听说能证明相互之间没有联系的,自己这证据怎么可能有?
“你说有证据?好,人证呢?物证呢?”
李唯思放声呐喊一声,院外果然冒出数个年轻人,衣着张扬,倒像是当地的小混混。他们连推带搡的架着一个头罩黑布、双手被缚在背后的人穿过人群,来到了李唯思身边。
“带来了!”带头的小混混道。
李唯思嘿嘿一笑,伸手扯去那人头上的蒙布,露出了一张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男人脸来,道:“这个人,你一定会说你不认识他吧?”
“对!我不认识他!”王逸夫脱口而出,直到那群亲戚笑出声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怒道:“小**,你敢耍我?”
“耍你怎么样?你咬我?”李唯思嘻嘻而笑。
王逸夫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没什么办法让面前的女人闭嘴。王逸夫自己这次出门可是来娶亲接姑娘的,那几个穷凶极恶的侍卫因为外形问题一个都没带着,挑了几个看起来卖相不错的骑士吸引眼球,此时却连动手都没人可用!真是岂有此理!
“你假装不认识他也没用,他认识你啊!”李唯思上前拍了拍那被绑住的男人,道:“他把你忘了,你给他提提醒。”
那人卑躬屈膝道:“好,行!大家都不认识我吧,我是一个赌虫,常在赌场里,大家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我今年三十……”
“说重点!说说王大少的事!”李唯思咳了一声,给这位兄弟提了个醒。
“哦!好!”男人连连点头,眼神转向王逸夫,“那天,我刚赢了点钱,想去找个妞消磨一下时间,这位王大少忽然找上了我,说要找我谈生意。我哪有生意可做,就想拒绝来着,结果大少摸出好几个金币,说事成之后酬金十倍……”
“我当时财迷心窍,鬼使神差的就应了。王大少交给我的事也简单,就是去赌场里找一个人,拼命赢他钱,找我的伙伴一起赢他钱……”
双手被绑,这位赌鬼只能用下巴努着指了指范老爹,“就是他了。范大爷,您可别打我啊……”
范老爹恶狠狠的瞪着这位赌鬼,牙齿磨得咔咔作响,恨不得生吃其肉。这也不用问了,自然是认识他的。
“您别瞪我啊……大爷,我这也是取人钱财替人办事,您要想……这个算账……您得找王大少啊!”
李唯思咳了一声,“说说你是怎么骗范老爹钱的,也让王大少爷知道你的工作成果嘛……”
“这个……不好吧?这都是道上的手段,透了出去我这……哎哟!别打!别打,我说!”
原来是李唯思看他不老实,一脚蹬在他屁股上,吓得他跳着脚求饶。只听赌鬼继续道:“就比如范老爹最爱玩的纸牌吧……我们几个人用暗号互通牌大牌小……牌上也有记号,一般人看不懂,我们就专捡范大爷有大牌,我们却还有更大牌的时候一起加注,让范大爷上套,最后再由大牌的收钱……”
这赌鬼娓娓道来,倒是把赌桌上出千的手段说了好几套出来,有的耳熟能详,有的却是无人知晓,让众人听的啧啧称奇。
一旁的王逸夫脸色越来越黑,两手紧握成拳,刚要说些什么,他侍从中竟有一人蓦然扑向那赌鬼,手中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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