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八走后,老二一众也接连告辞,不过顷刻,顶层便唯剩萧闯一人了。
一口干尽杯中残酒,一股强烈的酒劲猛地上头。直到此时,萧闯才真正有了醉意。
放下酒杯,起身,凭轩而望。
“啊!”
一声长啸,自喉间发出,向八方扩去。而首当其冲的,当是醉仙楼的食客了。
听到这声长啸,老掌柜指尖一停,放下了手中的算盘。
静默片刻,掌柜巍然叹道:“萧家有子,一心求仙,奈何无缘,奈何无缘呐......”
不同于掌柜的感慨,其余食客听到此声,皆是轻皱了下眉,却不敢出一言以复。
显然,对萧闯这等扰民的举动,食客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回声渐罢,一道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惊醒了兀自低迷的萧闯。
“萧闯,你年纪轻轻,尚属幼儿,何故叹息呢?”
萧闯年方十九,在安乐的普遍说法中,当属幼儿。因此,这话的说法,倒也没错。
寻声望去,却见不远处,正端坐一长须老者。
此老身着麻衣,衫上几处修补,显得突兀扎眼。
而最令萧闯难以忍受的是,一圈圈的油渍,正顺着老者手中的炸鸡,不住地跌落,滴在了其长衫下摆。
这怪老头虽然邋遢,形似乞丐,萧闯却不敢小觑。当下,他立直了身躯,拱手一拜,语气恭敬地道:“敢问老先生名讳?萧闯唯恐怠慢了先生。”
“呵呵,年轻人,我无名无姓,随缘觅来。至于何时觅来,却是你等都没注意罢了。”说话间,老儿换了只手,继续啃了口炸鸡。
萧闯听罢,登时摇头道:“我等?呵呵,老先生,你怎恁是有趣。照您的意思,岂不是与我六人同处了多时了么?这...断无可能!”
所谓富家子女早识字,单论见识,萧闯就远不是穷人子弟所能媲的。
因此,对老者的满嘴花花,萧闯自是不信,只当听了个笑话。
见萧闯反应,老者便知其不信,然而他也不做解释,反而问道:“小儿,你说老儿耍你,那你说说,这醉仙楼顶被你等霸占,护卫森严,我又是如何上来得呢?”
听到这儿,萧闯心中一窘,脸色微红。毕竟,当初张八派人霸占顶楼的时候,他也是同意的。
可如今,被这老儿一问,他也知碰到了高人,当下便更加客气地道:“老先生,您是如何来此,小儿确实不知,不过想来,您应是不出世的武林人吧?”
仙界修仙,凡世习武。
二者虽不可同一而语,但修武之人,也算是世俗的顶尖了。例如萧家,便是典型的武学世家,其地位之高,仅在皇室之下。
听得萧闯此话,老者先是点头,随即又是摇头。
这...却是对还是不对呢?
一时间,萧闯也不禁为难起来。
似乎想比比耐性,老者也不作答,反而就这般把萧闯给望着,然而其脸上莫名的笑意,却不禁让萧闯生出了股难言的厌意。
表面上,萧闯是个沉稳人,但实际上,他则是个急性子。
眼见这老者故弄玄虚,萧闯不再矫情,立时道了声“回见”,便径直向梯口走去。
途径老儿身侧,萧闯本欲止步。可一想到方才的嘲讽,他自觉不爽,也是不愿矫情了。
一直到萧闯离开,老者的目光都始终未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方向的尽头,正是高高耸起的萧府院墙。
又自过了片刻,老儿嘴唇一咧,忽地嗤笑道:
“嘿,老东西,这一来二去,却被这小子给摆了一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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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城内,有一内院,紧靠西北,植被寥寥,显得尤为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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