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赞许女儿果决傲然的个性,可是,让他马上同意女儿离婚,他又有些踌躇,离婚两字,说出來容易,办手续也不难,可是,女儿离婚后该咋办,解放前有位很著名的女作家苏青就说过,女人与女孩是不一样的,女人在择偶的时候要比女孩低一个等次,
“姑娘,你做的对,老妈支持你,那个不得好死的瘪犊子竟敢这样欺负我家姑娘,完蛋玩意,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他的筋,”
“素华,有话说话,不要骂人,”
“骂,我恨不得宰了那个王八羔子呢,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在家里千人求万人爱的,为了他,舍亲别友來到这两眼一抹黑的地界,原以为这瘪犊子能对我姑娘好,好一辈子,我们作父母的遭些罪吃些苦也就算了,沒想到结婚才半年啊,姓高的就这样欺负我姑娘,不行,这口气我无何如何咽不下去,”
说着,随手抓起桌上的长颈花瓶就往外冲,
叶晴染扑过去拦住:“老妈,你这是要干啥,你别闹了成不成,”
“是啊是啊,你这么一闹,咱们有理都变成沒理的了,”
秦素华气呼呼地说:“那咱们就这样憋屈着,眼瞅着那个王八羔子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老妈,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掺和了,”叶晴染看了母亲一眼,转向父亲:“老爸,你给我一句实话,你不反对我离婚吧,”
叶汉墨沉吟片刻,果毅地点了点头:“姑娘,只要是你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我和你妈坚决站在你这一边,”
叶晴染吁出一口长气,父母能这样贴心贴肺地站在自个这一头,自个还有啥不能解决的,
“就算要离婚,咱也不能便宜他,”秦素华摩拳擦掌:“至少,他家的财产咱们得分一半,”
“素华,做人不能耍横,该咱们的,咱们丁点不能少要,不是咱们的,咱们多一分也不要,”叶汉墨拉起女儿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孩子,离就离了吧,若是让你那样将就着,委屈着,爸妈也不落忍,只是,在财产分割方面,咱们不能无理取闹,做人得有骨气和志气,”
“爸,我知道了,”叶晴染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将泪滚落了下來,
“好孩子,别难过,你不是孤身一人,你的身后还有爸妈呢,”
“嗯,”
秦素华倒在椅子上长吁短叹:“唉,早知道这样,前面的戏咱就不必那么费心巴拉地演了,”
“素华,”
“事已如此,还有啥不能说的,”
叶晴染睁开泪雾迷蒙的双眼,“妈,你说啥,啥前面的戏,”
“沒啥事,你妈随口说说而已,”
“不可能,”叶晴染直勾勾地盯着母亲:“老妈,你跟我说实话,啥叫前面的戏,你和老爸演啥戏了,”
秦素华歪睨了老伴一眼,撇着嘴:“以前瞒着闺女,那是为了他小俩口好,现如今都要打八刀(离婚)了,咱还瞒个啥劲,”
“老妈,快说,”
“那起车祸是假的,不是真的,”
叶晴染一愣,不解:“啥车祸不是真的,”
“那小王八犊子和他老爹的车祸不是真的,是演给你看的,”
叶晴染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老妈的意思是,高博和他爸根本沒出车祸,”
“对,”
“他们为啥要这样做,”
“这傻妞子,这也想不明白,唱这出苦戏,不就是为了拉住你吗,你想想,那天要是沒那个车祸,你俩不是早把婚离掉了,”
对呀,那天自个都已到区民政局了,要不是高博出了车祸,那自个和他早就沒有瓜葛了,
但想不通的是,高博这样做,显然是想留住自个,不想离婚,
“你们早知道了,”
“嗯,一开始就知道的,”
“你们,”叶晴染恨得直跺脚,“你们是我的亲爸亲妈啊,你们咋会为他打掩护,气死我了,”
想不通,真心想不通,
“孩子,你别着急,先坐下,爸慢慢跟你说,”
叶晴染气呼呼地看着胳膊肘儿往外拐的父母,
“说实话,一开始你闹离婚,我是不太赞同的,食五谷杂粮的凡人,哪个不会犯错,知错改了就行了呗,何况,我们大家都觉得,小高那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上了人家的当,身不由已,不能太过苛责他,再者,你老公公是个好人,他三番五次的來找我和你妈,那恳切之情,就是石头人都能打动,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我们也是为人父母,能体谅父母的那拳拳之心,”
叶晴染不作声,脸上的怒气稍有收敛,
“你决定离婚的前夜,你公公又來咱们家的小店,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你老公公竟然给我和你妈跪下了,求我们再劝劝你,姑娘啊,你老公公是那么大一家公司的大老板,他能给咱们这平头百姓下跪,那得有多爱孩子啊,”
叶晴染真的沒想到,公公为了留住自己,给自个的父母下跪,
感动之余,又很有些不甘心:“就因为这么个跪,你们就商量好一起來骗我,上演那种蹩脚的大戏,”
秦素华咧着嘴笑了笑:“咋蹩脚呢,你不是信得一愣一愣的,傻姑娘,有时候你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那么多的破绽你也沒发现,”
是啊,
那天,接到电话自个想当然地冲到手术室,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却等來了高家父子俩早在病房的消息,伤得那么重,自然得先送去手术室,咋会直接送进病房,
还有,父亲的表现也很奇怪,那天一直不敢和自己对视,原來是老父亲心里发虚,
再还有,父母一直不让自个去看公公,现在看來,很可能是担心耿直的公公把戏给演砸了,
天啊,三位善意的老人,竟将自个骗得团团转,
生气,无法发作,恼怒,同样无法发作,
老人并沒有恶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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