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九娘瞪着马善,“别得意。就算你知道秘密又怎么样。没有我们卢家的土,你照样烧不出白瓷。”
“是吗?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啊?”马善道。
“什么赌?”
“我看你这辆车也还算勉强能用,就赌你这辆马车好了。我要是能用叶陶村的土,烧出比你手里这碗还白的瓷,你便把这辆马车给我。怎么样?”
卢九娘气的瞪直了眼,“什么叫勉强能用!我这车可是梓潼城排的上号的好车,徐记老木工做的第一等的好车。五百贯一辆呢!
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我倒真的很想跟你赌一把,可惜你没有像样的东西作赌本。瞧你这模样,莫说这车,就是把你卖了,相信也值不了我这车的一个轱辘。”
马善也不反驳,只是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面小玻璃镜。
“我马善虽然人不值几个钱,但我这儿有一面魔镜,却是这世间少有的宝贝。它可以清晰的照出对面的任何东西,达到乱真的地步。你看能值不值你一辆马车?”
卢九娘听到马善说的神奇,也不由的起了好奇之心。忙伸手过来。“拿来看看。”
马善从口袋里摸出自己随身带来的那面小圆镜,将小镜打开盖子,递给卢九娘。
卢九娘对着镜一照,果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清楚的连根汗毛都毕露无疑。卢九娘激动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看到过自己的样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卢九娘感觉自己还是第一次认清自己。
“怎么样?赌不赌?”马善对着光顾着照镜子的卢九娘问。
卢九娘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马善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痴痴的看着镜子。
看到镜中的自己,眼角已经露出几道细细的鱼尾纹,卢九娘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老了!”
说完,卢九娘的眼光变的迷离起来,口中喃喃自语着,“死鬼,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啊!十五年了。九娘足足等了你十五年。九娘已不复当年的模样了,你又如何?”
就在卢九娘喃喃自语的时候,周围的人群已经议论开了。没有人相信卢九娘会答应马善的赌约。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马善的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能值人家的一辆马车。
“这车可值五百贯啊!他一面小镜,就是再好,最多也就能值个一两贯钱,那已是了不起的价了。五百倍的价差摆在眼前,傻子也不会答应啊!”
“就是、就是!”
人群里有人悄悄议论起来。
马善等的有些不耐烦起来。一把冲上前,夺了镜子。“你到底赌不赌?”
卢九娘被马善突然夺了镜子,脑海里那个高大的北方男人,一下子便跟着一起消失了。卢九娘心里跟着一阵的失落。听马善问他赌约的事,赶紧道,“赌,赌!”
虽然舍不得小镜,但她也知道这东西一时还不能到手,只好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马善的手里移开了。
“那好,咱们就以十天为限。十天之后,你再来。如果我输了,自然不会再阻拦叶姑娘嫁给你们卢家,而且还会把这面魔镜送给我。如果你输了,便把这辆马车留下。”
“好,就这么说定了。”卢九娘少有的干脆了一回。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炸开了锅。“没想到这卢家的老九也是个傻子,用辆这么好的马车和小马的一面小镜打赌。”
“我看她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要换作是我,我也有自信啊!这小马就算有些手段,也不可能超过三姑娘啊!三姑娘是谁,她可是咱们叶陶村的制陶天才,当初大爷在世时,都自认已经赶不上三姑娘的手艺了。我看这小马根本没戏。”
“我看也是。咱们这儿哪一家不是祖祖辈辈都跟这泥巴打交道的,从来就没有谁用这儿的泥巴烧出过白瓷。这小马虽然看出咱们家的结证,但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他还能把咱们村的泥巴都换成,跟卢陶村一样的泥!”
卢九娘也不管众人的议论,与马善做了十日之约,知道那镜子一时无法到手,便催着家丁,带着她那傻侄子回城去了。
见卢九娘走了,众人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
“多谢马相公解我今日之危。”叶三娘走上来,向马善轻施一礼。
马善把叶三娘扶起来。“叫我马善。或者马哥都行。恩公这个称呼我可当不起。那天姑娘赠我饼、钱,我今日帮姑娘烧个白瓷,那也是应该的。所谓一饭之恩当千金相报。我马善虽然不敢说自比韩信,但姑娘的救急之恩马善还是没忘的。”
五姑娘这时也凑了过来。
“没想到是你。你前几天不是说不会制陶的吗?”
“我是不会制陶啊!”马善回答的很干脆。
“啊!”众人一阵的失望。马善刚才说有办法的时候,他们不相信,现在听到马善说不会制陶了,他们又着急了。
“小相公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烧白瓷的吗?”人群中,有人插嘴问道。
“是啊,我是有办法给你们的瓷增白啊!但瓷还得你们烧。我只会增白,不会烧瓷。”马善一脸认真的道。
“这就足够了。”五姑娘显然已经等不及了。不待众人再问,拉起马善就往陶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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