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头这一次再不像上次那般的自信了,他慢慢坐上前座,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点着了炉子里的煤,盖好铁盖。
等了好一阵,车头才冒出白汽,然后发出巨大的声响。萧老头这才紧张的推上离合,然后眼巴巴的盯着车轮,丝毫不敢乱动。
两节车斗在车头的牵引下,沉默了一阵后,终于慢慢向前移动起来。
“动了动了!”一群孩子欢呼着,追着车子跑起来。萧老头长长松了口气,挥手擦了擦眉头的汗水。
绕着晒谷场跑了三圈,马善示意萧老头停下来。
萧老头赶紧拉下离合,踩下刹车。小跑着来到马善面前。
“嗯,这第一关算是过了。跟我去看第二关的图纸吧!”
两人跟在马善身后,来到他的书房。马善拿出他早已准备好的几十张内燃机的三视图。
马善先是用了半个时辰,跟萧老头和孙老三讲解了内燃机的工作原理。
有蒸汽机的成功在前,两人对马善口中讲的这些对他们来讲,简直是天方夜谭的理论深信不疑。虽然这事听上去太神奇,但他们却坚信,只要按着马善的要求做到,就一定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
听完马善介绍的内燃机的效果,孙老三激动起来。
马善看孙老三情绪异常,便暂时停下了讲授。“怎么了?”
孙老三看着马善,显然有话想说,但又似乎说不出口,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道,“我有个难以启齿的要求。”
马善轻轻一笑,“三叔,咱们也不是外人,不必跟我这么客气。有事尽管说。”
孙老三这才红着脸道,“我想,等我们做出先生讲的这个内燃机,是不是可以让我把这不要的造蒸汽机的手艺,献给朝廷,为我们孙家换个封爵。”
“当然没问题。不过,这蒸汽机的实用性实在是差了些,我担心你就是献出去,怕也未必能得到朝廷的封爵吧!要不这样好了。等你研究出这种柴油内燃机,再把它献给朝廷吧!
这东西比那蒸汽机既节能又环保,用在车子上也实用的多。用它换个子爵男爵什么的,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孙老三激动的泪流满面,差点没给马善跪下来。“马相公对我孙存才真是恩同更造。我孙存才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马善让莺莺给孙老三倒了杯茶,让他缓和一下情绪。这才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我知道三叔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孙老三感激的看了马善一眼,端起茶喝了两口,这才慢慢的平复了情绪。
“多谢先生。我孙存才虽然不才,但也绝不是那贪图富贵的人。我把这手艺献给朝廷换封爵,并不是为我自己换,而是为我大哥的独子孙大虎换的。”
说着,孙老三又喝了口茶。
马善知道这孙老三一定还有话说,没有插嘴。
孙老三喝了口茶,接着道,“先生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此事涉及我孙家一段二十年前的旧事。这事说起来并不光彩,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除去我们几个当事人,只怕已经没几个人知道。
就算是家嫂,也知之不详。”
马善听到这里,抬头向莺莺使了个眼色。莺莺会意,起身出门,并且随手带上了房门。萧老头站起身也准备出去,却被孙老三按住了。“萧伯就不必跟我客气这些了。”
萧老头这才重新坐下来。孙老三于是继续道,“这事说来话长。我还是长话短说吧!
二十年前,当时我只有十六岁,那时我们孙家和卢家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关系紧张。当时我与卢家的六娘相知多年。我正准备次年让家父请媒人上门提亲,却不想突然传出消息,说六娘的四哥把她卖给了潼川的一户富商。
当时卢老太公远在成都府未归,卢家的老大老三随行伺候,家中都是卢老四说了算。我知道六娘一向为她爹所不喜,听了此事信以为真,便于当晚潜入卢家,将卢老四杀了。
可是我也被卢家人发现了。听说此事的大哥追到卢家,将我接出,并主动承认卢老四是他杀的。
事后我才知道,卢老四只是在一次酒后随口那么一说,六娘并没有真的被卖。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大哥被关在卢家的私牢内。
家父几次带人上门要人,都没能成功。后来卢家太公急急从成都府赶回。家父用我孙家两座铁场之一,与卢家交换,这才换出大哥,并不再追究此事。
可是此时的大哥已经被卢家人刺了面,还打跛了一条腿。
家父见此,大怒。将大哥赶出了家门。并当着一众族人的面提出两个条件。只要我们孙家有人能做到这两条之一,便可以要求把大哥及其后人重列孙家祖谱,认祖归宗。
这两条便是:进士及第,受封男爵。”
马善听到这里,不解的插了一句,“你父亲为什么之前花那么大的代价救出你大哥,之后却又将他赶出家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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