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夜的黎明前】
(四年后——五元龙历·103年·冬)
四季轮转的最后一天,即便是永恒帷幕也在这一天关闭,任由纷纷扬扬的大雪在夜晚静谧的散落,将整个城池覆盖在一片白银的夜幕下;满月早已高高的挂起,这最终末也连接着重新开始的一天的月亮透着最干净最纯净的银白色,即使再狂乱的魔物也会在这篇纯洁的月华下做个好梦。
纷扬的雪片纷飞下,地处北国的艾丁顿堡的街道上在这个时间早已没有行人在外面受冷受冻了,这个时间街道两边的店面都紧紧闭门歇业;而在居住区远远的就能看到,这全城少有的灯火通明的地方从很远就能看到几乎照亮半个城池的灯光,还有居住区附近的大教堂,这同样灯火通明的城池建筑里,此时第三首圣歌刚刚结束,一片整齐又欢快的掌声响起。
舞台上穿着纯白色长裙的少女们对下面的人们鞠躬行礼,从两边安静的退场。
而在舞台外的观众席,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悠扬的圣歌上。
“下一首就到殿下了,大人。”帷幕的侧面阴影里,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过四十的地区教士对身边几乎融在阴影中的黑袍人说道,令人惊讶的是这几乎代表了一城信仰的地区执事此时却带着恭谨到几乎恭维的态度;在他身边的黑袍人整个身子都敛在连着兜帽的黑袍下,就像一套挂在衣帽架上的普通长袍,闻言却像是一个刚刚醒转的活物,微微的晃了晃。
“让他们动手吧,是时候开始了。”从兜帽下发出的回应是一个像是砂轮摩擦一样令人分不清年龄性别的声音,白袍中年人闻言却如逢大赦一般连忙行礼后退,很快消失在帷幕的后面。
只剩下黑袍一个人在阴影的特等席中,看着从另一边登上舞台,沐浴在调整到银白色柔和的、月色光华之下的少女,喃喃自语
“从来都没什么是对的,就像没有什么是错的一样…只是这样而已。”
他略有些出神的看着少女走上舞台,一个人站定,转身驻足,抬手翻腕的动作安静而又优雅,如教科书般的礼仪动作。
“Godisinhisheaven,andallrightoftheworld.”(注)
他摇了摇头,在少女开口的前一秒转身,滴水般迅速的融进阴影中,消失不见。
在他身后,金发美丽如花的女孩动作一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却像是不确定的微微摇头,深深地吸气,闭上了眼睛。
“WeekirachsChronicleKey,engrandeesosdiusyor……”
一瞬间,女孩清亮如风笛般的吟唱,借着月华飞扬,响彻月光照耀的每个角落。
————艾丁顿堡·年末的午夜时分————
“Weekiraaraustessoare,angiuemeaiem”(注②)
[以此身为代价,献上这首圣歌]
即便是在工业区,这种几乎跨过了整个城池的对角线距离的地方,也依稀可以听到女孩微微飘渺的声音;在这夜幕下显着些微阴森的建筑之下,暗影中依稀可以见到无数行走的影子,就像午夜中游荡的鬼魅一闪而过,他们行动迅速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杂乱,甚至隐隐的踏着月光下回荡着的,歌谣的节奏。
他们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穿过土石建筑之间的道路,这曲曲折折有如迷宫的路径似乎没有给他们带来一点麻烦。
“Wasaugawhaipauwelferda,enterwhounaneedlesor”
[力量啊,为何寄宿无欲无求之人]
很快的,这些人消失在迷宫的影子里,而在不远处的街道,有铿锵之声携带着凝结如铁的血气,在寒冷的空气里随着人群的火把摇曳不定:这是一群在几乎绝对安全的新年夜的城里,戴盔着甲,全身的重量踩在雪地上发出隐隐的咯吱声的军队,他们穿着烙印着双翼十字盾纹章的银色全身轻甲,手持小范围格杀的双头枪刃,在左胸篆刻着斩龙的徽记,显示着他们圣殿骑士中攻击性最强的突击编队的身份。
“enwhaipauwelgaunjiyasrawhouna,senjuesortouzuieg”
[力量啊,为何责难温柔无争之人]
他们走在街道上,整齐的如同一个人,后面的人的脚步都几乎分毫不差的踩在前者的脚印上,在地上只留下第一排踩出,最后一排离去的脚印。
在他们走动的方向,偶尔有街边晃悠的醉汉,小声骂骂咧咧的走到墙边让开道路;偶尔有屋檐下孤独的乞丐,自己在阴影下紧紧的蜷缩,一点也不留在月光下;而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有令人眼花一样闪过的影子,刺穿醉汉的心脏,割裂乞丐的喉咙,然后幽灵一样带着这些注定蒸发掉的人,消失在月光之下,连脚印也不留下。
只有带着铿锵之音和钢铁之血的圣武士们,踩着飘荡的圣歌的节奏,向着他们的目的地赶去。
“WasaugaDiaseePauwee”
[命运之子啊,力量的孩子]
而此时的工业区,在全城都回响着圣歌的波纹的情况下,这里无论发生再激烈的战斗,发出再巨大的声响,也无济于事。
在莫名其妙的突袭时,守夜人最初还以为只是正常的据点被发现带来的潜入,但是后来在据点内发生的越来越多的破坏,越来越大的骚乱和被发现却并不逃走而是拼死的潜入者,让据点的负责人越发觉得不对劲,而在他下令放弃据点毁灭痕迹分批撤离之后,他们撤退的第一批人,就被地面上的圣武士们,围了个正着——战斗的星火几乎一瞬间就爆发开来,然后迅速的蔓延到这一片城区的每个角落,如同点燃的野火!
“aiphyosdelijzuieg,enneedleeternefalfa”
[若你厌恶纷争,便寻求永恒和平]
明亮的华光下,额戴贵环的少女闭着眼睛,如梦呓般吟诵着悠远的圣歌,随着音调的起落,月华如水流转化作流动的魔力;一瞬间,温润的月华无声欢悦的跃动起来,随着女孩吟唱的声音晃动出细密的波纹,还有时空错位一般,一如女孩清澈明亮音色的和声。
“slepirtespauwenhyzik”
[让力量连同肉体沉睡吧]
远远地可以看到,理应一片死寂的工业区响起一片惊雷般的轰响,但却诡异的在飘荡的歌声下消隐无踪;这个万众沉浸在圣歌中的时候,城池的这个城区里一片爆炸和喧闹凌乱,火光冲天,不时的闪过羽翼般飘扬的光辉之翼和奥术闪过的各色辉光,在被封闭的音效下显现着这里迅速进入的白热战斗;这场景在华美的夜色下只回荡着这轻微的歌谣,反差强烈到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fateretesaiphpauwelchsdeleirenousyeyor”
[在那力量成为祸患,侵蚀你之前]
女孩婉转的声音飘扬在这片地区的天空中,在月光下连风都安静下来一般,只剩下大雪簌簌的落下。
在工业区的空地上,裹在斗篷里的大剑师是护卫队中很老资格的一员,年不过四十的七环大剑师正处在一生中最巅峰的时刻,而也正因为如此,作为第二批撤出来的奥术师就是由他带队逃离的——也正是因此,他们也是几乎第一批撞上外面圣殿骑士的包围的。
“Weekiraselenaanwyasrawiene”
[吾咏唱这首圣歌]
看着外面已经开始的交火,以及摆着几乎是好整以暇姿态的几个圣殿骑士的高手,大剑师扯了扯袍子,拉过了背后的大剑。
“我能拉几个拉几个,剩下的你们剑锋阵型带队突围,能跑一个是一个吧…”说到这里,仿佛突然老了十几岁的大剑师叹了口气,却在对面的士兵结阵之前踏前一步,气机牵动下对面的兵线变动立刻一顿,而几个高手纷纷警惕起来。
“enchsChronicleKeysosyor”
[作为守护你的镇魂之钥]
“…要是能有人活着逃掉,不要想着复仇或者重整组织了”犹豫了再三,大剑师当着敌人的面伸手入怀,摸出几样东西向身后丢去,然后头也不回的从背后拔出那柄阔剑,铭文的阔剑在月光下反射着羽翼般摆动的金色光辉。
“Weekiraaraustessoare”
[以此身为代价,献上这首圣歌]
“没有意义啊…”
他手中的大剑像是羽毛般轻盈的挥动了两下,无声无息的卷起一道带雪的气流,再踏前一步的同时,从身后无声无息的展开一对耀眼的,金红色的光翼,那光翼的线条虽然模糊色度浑浊,但却跳动着火焰般炽烈的辉光,一圈圈在空气中荡漾出高温扭曲般的异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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