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刹那静止。
当李凌站出来为张慈说话时，这个世界仿佛停止了运转，四周来此看病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凌。
康芝医馆是何处？乃是名震几州的名医蒲成英的医馆，在医馆里坐堂走方的大夫不是蒲成英的学生，就是蒲成英的师兄弟，这些人虽说医术不比蒲成英，可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夫。
如今李凌据说口出狂言，说丁大夫的医术不行，这简直和说国子监的学生不会吟诗作对一样，是个天大的笑话。
“怎么？你以为你的医术很高明吗？连这小小的中风都医治不了，我看你还是回家耕田种菜比较合适，不要再在这里耽误别人的病情了。”
李凌感受着四周异样的眼神，脸色淡然，丝毫不以为意，手中的折扇一展，轻轻摇了摇，淡淡地盯着丁大夫看。
“哼，我看你是个读书人，不与你计较，你还是快快离开吧，我们医馆不欢迎你。”
丁大夫瞥了瞥李凌身上的士子白衫，脸色虽有些难看，却碍于李凌的身份而没有发作，忍着心中的怒气打发李凌走。
可李凌怎么可能会这样简单的离去，不说张慈是前任李凌的梦中情人，单说他要见到蒲成英就必须得使用点手段。
因此，他不但没走，反而继续开口讥讽道：“我以前常听人说蒲成英大夫不仅医术高超，连医德也供人敬仰，可今天看到你这模样，可想而知那蒲成英恐怕只是个欺世盗名之人，本来还打算前来拜访拜访，可现在，我听到蒲成英这名心中都会不耻，并且唾沫几口。”
“你......你再说一遍。”
蒲成英是康芝医馆的招牌，更是他们这些人当中大部分人的师傅，他们能容许李凌讥讽丁大夫，但决不允许他辱骂蒲成英，所以，李凌话语一出，原本还不打算插手的一众大夫，纷纷冷冷地看向李凌。
“呵，难道我说错了？人家一姑娘上门拿钱看病，可你们这一帮大夫不仅不救人，反而讽刺人家，这样没医德的大夫，我很难想象他的医术有多高明。”
李凌轻摇着折扇，朝呆愣在原地的张慈微微笑了笑，复而上下瞧了瞧丁大夫，摇摇头，转开了头，面露淡漠，仿若连多看丁大夫一眼都是多余的。
“你......哼，就算是我们医馆的态度不好，那也是被张慈逼得不耐烦的，我早就说过，她祖母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她却不依不挠地缠着我，是个人都会有火，更何况我负责的病人有很多，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理她。”
丁大夫的反应十分敏捷，本是因为李凌的话而发怒，但在开口大骂的瞬间又忍了回去，换了个机智的说话。
只看四周病人认同的态度来看，他的做法无疑是最为正确的。
不过，李凌可不会轻易就放手，他眼眸精光一闪，折扇猛然收起，淡淡道：“那若是我能医治好她祖母的病，你是否就得承认自己的医术不行？”
“这不可能。”
李凌话语刚落，丁大夫和另外几个大夫齐声摇头否定，表情不屑。
在他们看来，李凌这个公子哥多半是想借自己家的钱财替张慈祖母看病，以此作为他们医术不行的证据，可他们不屑就是这个，张慈祖母的病整个医馆都知晓，恶风入骨髓，药石无效，针灸乏力，已经是回天乏术。
其实，不是他们不想医治，毕竟能将一个得此重病的人医治好，对他们医馆的名声会有很大帮助，可他们将张慈祖母病情向他们的师傅或师兄蒲成英叙述之后，蒲成英都摇头断言他无法医治。
如此一来，就是给张慈祖母下了死亡通知单。
现在听得李凌放下如此狂言，他们当即冷笑几声，虽未多语，但他们的表情却暴露了他们的想法——他们不相信李凌能治好张慈祖母的病。
别说他们这些大夫，连四周的一众病人都摇头不信，毕竟，给张慈祖母下了绝症诊断的是一个大夫，而李凌的一身打扮仅仅只是个士子，他们信谁，自然是有数了。
“哈，居然你们都不相信，不知你们可敢与我打个赌？”
双手背负在背后，李凌昂首看着康芝医馆的大夫们。
“你要赌什么？”
丁大夫他们足够谨慎，虽然他们已经断定张慈祖母的病不可医，却还是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询问了李凌打赌的内容。
“无他，若我医治好了这位姑娘祖母的病，你们将‘康芝医馆，医术不精’八个字悬挂在康芝医馆门口即可。”
李凌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不急不缓地将打赌的内容说出。
“哼，那若是你没有医治好张慈祖母的病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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