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士双腿颤抖,抬头看着与自己三寸想距的神兵,双目有些模糊,突然中年修士只觉下身一股凉意,低头,一丝清风而过,吹翻长衫,却是见那裤腰之下已是湿漉漉一片。
“怎么?还有何话可说?既然我未死,你们还想求饶不成?”
“求饶?即便你杀光此地所有人也定然不会向你求饶!”又一老道,此人颇是仙风道骨,只见他微微一叹,道:“如先前那般死地都不能取你性命。”略微停歇又是一声长叹,似是自言自语:“想我千百年光明磊落,如今却是要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了。”
“你看她是谁?”老道单手一指,随后人群中走出一倾城少妇。只见这少妇泪眼朦胧,一副痴情苦楚之相看着浑身鲜血的长发青年。
“她是谁?我不认得,她与我何干?”青年皱眉思索后道。
“相公,是我啊,我是静儿,你不认得我了么?”
青年一阵摇头,有些厌恶的看着少妇,道:“我不认得什么静儿,你莫要乱叫!”
“相公,你为什么不认静儿,你为什么不要静儿了?”
“好一个十恶之徒,既然连自己结发妻子都可以不顾,你当真狠毒!”老道悲愤,似乎很是痛心疾首,“发妻不认,那这个你总该认识了吧?”
只见一个穿着有些怪异的清秀少女由人群中被推搡而出,少女有些恨恨的剜了青年一眼,不再理他,而是走向了少妇,握起少妇的双手轻声道:“娘亲。”
“你们这些怂人,莫要再戏耍于我,这样只会让我杀意更盛将你们挫骨扬灰!”青年待看到来人之后更是恼怒,全然不认得这些人,实不知他们是何用意。
“好,发妻不认,骨肉不认,那这几人你也是不认了?”
“至清!狐贝儿!”又是几人走出,银发少女,相貌普通的女子,倜傥青年……
青年叫出其中两人名字,其余之人却是一个不识。
“为何困我朋友!”
“好,既然你承认便好,那也认得他了。”
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走出人群。
“师傅!”
“阿弥陀佛,为师知晓你有今日,只是不曾想过你竟如此深陷而不能自拔。阿弥陀佛,了忘,时至今日还不快快醒来!”
“师傅,弟子只为证道,却不曾想过加害于人,只是这些人故意生事,弟子却也不能认人宰割!”
“了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本不曾撑渡,如何有岸可回!”青年似已崩溃,狂笑一声道:“今日我必证道,谁敢阻我之路,斩!”
“如果我若阻你呢?”半空之中传来悦耳之声,仿佛飘渺仙境,令人深陷迷恋。
一白衣女子御空飘然而至,周身散发些许七色光芒,模样有些虚幻不实。似普通至极又如画中佳人,一身白衫如雾似纱,像极了世人心中不染烟尘的仙女。
“啊。”先前那个自称‘静儿’的人看到来人露出一股惊讶神情,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她。
“你又是谁?即便你是神,但只若你阻我道路,那我、便、弑、神!”
“你好大的胆子!”人间绝无这般悦耳动听之声,即便那黄鹂、百灵鸟在她面前也定是黯然羞愧之色。
一时间场面失控,青年已是受伤之躯,与神秘女子对敌数招之后不能奈何于她,外有千百之人虎视眈眈,只若寻得空闲要了他的性命。长发青年纵观局势,微微思量稍许,突然抽身而出不再与神秘女子对敌,没有片刻停留,转身冲向人群之中。
这班人可不如那神秘女子修为高深,青年如狼入羊群,肆意收割着众人生命!残肢断臂、五脏头颅,一时间血流成河!四下逃窜之人声如鬼哭狼嚎,惊起无数人退避!
神秘女子想要阻挡青年去路,奈何青年却是滑溜的紧,避开神秘女子和几个修为通天之士,专门击杀落单和修为低下之人。神秘女子无可奈何,想要使出生杀伐术奈何怕伤了无辜之人,跺脚之余只得不断追逐青年。
数十呼吸之间,数百余人惨遭杀戮,鲜红的血水染满山峰,汇集的鲜血如小溪般流淌,触目惊心!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腥臭之味,令人干呕的吐出胆汁!
“小天?”
虽然长发青年已是杀红了眼睛,但却没有丧失了心智,人群中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令他神色一怔。他的出现似乎超出了长发青年的预料,他不愿这个曾经相依为命的兄弟出现在自己的敌人之中。
“小天,你为何在这?”
“你还没杀够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小天神色悲痛,似痛惜,痛惜眼前这个曾经善良淳朴的青年如今变得嗜杀成性,“他们有家有室、有老有少,你忍心将他们的孩子变成你我这般无依无靠的孤儿吗?忍心他们父母饱受痛失孩子的悲伤吗?”
“为什么连我生死与共的兄弟都不能理解我!你难道不知是这些歹人阻我证道?我、没、有、错!”
“回头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就当做兄弟的求你了。”
“你莫要再阻我!莫要再逼我!”
“回头吧!”
长剑丢弃一旁,长发青年抿了一下指尖的鲜血,怔怔出神。手上是自己同甘共苦兄弟的血,一起忍饥挨饿,共同分一个馒头的情形似在昨日,而此刻他却是倒在了自己剑下,鲜血染红的双手是那么的刺目,那么的讥讽!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长发青年突然伸手招起长剑,目光没有离开躺在地上尚有余温的尸首,神兵长剑却是电掣般刺向右方。
抬头,转身。
“你找死……”只不过当青年看清那人面目之时,口中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哥——”一声柔情似水的呼唤。
“小妹!”一声肝肠寸断!
为何修行,只为远方自己牵挂之人。
一声‘哥’令长发青年碎裂了心脾!一声‘哥’令他整个世界瞬间黑暗!那个令自己牵挂一生之人,如今站在自己身旁,而自己却用手中之剑刺穿她的胸膛。
步履阑珊的走上前去,颤抖的双手轻轻托住她娇柔的身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哥,我,我好想你。”
蠕动的嘴唇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滑落到嘴角的水珠微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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