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羿负手站在窗门口。看着眼前飞过的麻雀。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的面前有一只雪白的信鸽在那里跳动着。杏黄色的小嘴尖尖。在那里啄动着。
鸽子看起來倒是心情很好。但云羿却不咋地了......他背对着窗子。俯下了身子。手中捏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他的手指不停地搓弄着手中的纸条。似乎是想要将字条给揉碎。又似乎沒有。所以他只能将字条卷成小卷儿。随后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一圈儿又一圈儿。
那字条绷称了一条直直的布条。随着手指的动作。逐渐形成一个圈儿。最后云羿的手指一搓。那布条就开始燃烧了起來。慢慢燃起烟雾。随后渐渐消失殆尽。
字条上的内容。云羿早就知道了。
“皇甫尚华已经交予洛召楼解药。谨慎行事。已派人保护雩风。裴铄字”
裴铄能拿來这样的字条。本身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皇甫尚华既然能够想出这么个缺德的法子來。就不会让这个反间计失去作用。
所以即便他冒着这解药能够救活洛洪的危险。也要走这步险棋。
要不然洛召楼的心思就一直被那边牵着......想着那里。还有两条路被堵死了。
只是洛召楼这一局棋走到此步。未免有些太过自信了点。早在出门前。云羿就已经叮嘱过裴铄。若是洛召楼半路上脑抽。还是需要裴铄去灌输一些心灵鸡汤将他的这股念头给压下去的......这一番话。有两个点。一个是皇甫尚华这里的阻碍。还有一个是云容这里的解药。
洛召楼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沒有任何犹豫地去杀雩风了。丝毫都不顾及云容是不是可能把解药给毁了。在他心里。云容一定是念及他的。所以。解药也一定是在的。
只是除了这番心态之外。云羿也免不了有些难过。
这些年來。他在洛召楼身上付出的财力物力。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其他的不说。就说一年多前的那次营救。他就损失了麾下的好几名极为得力的战将和高手。更别说这一年多里。他是怎么循序渐进地帮助洛召楼去恢复身体。怎样去传授他真正的普华经。怎样去帮他消除身边的小人。怎样去帮他排解身边的隐患。
他一直就都这么无私地做着这些个事情......也从來都沒有想过。自己为何会这么做。自己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只是这么多年來。一直以來的习惯就促使他去继续做这些事情。
只是一直这样的付出。得到这样的回报。实在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云羿自认也是一个看得开的人。这事情让他也看不开了。可能沒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在付出了一切之后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还能处之泰然。若是有的话。那也不能称之为人了。
“我这样初心竭力地为你谋划......是否。以后就因为你父亲的两年寿命。你就要和我翻脸。是否。之前我所做的一切一切都已经一笔勾销了。是否。将來。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
云羿皱眉面对着外头的风景自言自语道。
他的手慢慢握紧。
不行......
早在很久之前。云霁就和他说过。自己不该这么死心塌地地帮着洛家人办事。云容也提醒过自己很多次。凡事要给自己留有余地......但那时候的他。总是把这些个话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他觉得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觉得......凭借洛召楼这种善良单纯的性子。事情不会发展到最后那样不堪的地步......
但事实上是错了......
从洛召楼在衡仑山上设下埋伏开始。他就应该知道。事情不会总按照他想象中的去走。事情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善良”而违背原來的发展历程。
人都是极其自私的动物。为了手上的这点权利。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包括洛召楼这样。平时看起來良善大义凌然的人。也会是这样。
“苏溟。”云羿的手一紧。低声叫道。
外头的门哐当响了一下。紧接着。苏溟就从外头冲了进來。抵着门道“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帮我准备一些事情。我要去一趟穆梓园......你记着。这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大小姐知道。”
苏溟一愣。他不知道为何云羿会突然之间下达这么奇怪的命令。但他也马上就意识到。下达这样的命令。也是因为他信任他。
“师父您说。”
“帮我准备三队人马。我要最精干。最强健的。人数不要过多。不超过三十人即可。让外头的人准备好几辆小马车。不动声色地去一趟穆梓园。我要这三十人在整个过程中。不能露出一丝的马脚。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苏溟皱了皱眉头。
三十个人。
精锐。
这在穆梓园能够做什么。恐怕连穆梓园中的一小半人都比不上。云羿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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