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来?”车内,李辰挺奇怪的瞅了来人一眼。
来人两手空空,孑然一身,穿一套黑,衬衫上方纽扣开到锁骨以下,白皙皮肤在秋夜中晃眼,指间的烟进了车仍未灭,朝烟灰缸里懒意点了点。
烟灰恰如其分掉落长长一节。
他神色似被放缓,整个人静,静了又静。
“很累吗?”李辰命令司机开车,边说,“回来这么久,大家才去你家逛逛,这么不欢迎啊?”
他房子买了大半年,人也住进去一个夏天,今儿晚上亲朋好友约好给他温居,结果他迟到不说,还得让李辰亲自来接。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回了?”李辰笑,“难道金屋藏娇,不想让大家发现?”
“你很吵。”
“行吧。你不就心里想着某个丫头没去么,不高兴,不快活。”
“下车。”
“……”李辰赶紧封上嘴巴,自后视镜里看着他笑。意味深长的。
时郁闭上眼。
长长的胳膊垂着,任烟灰往反光的水晶缸里落。
寂静无声。
……
晚上。
不过五十平的公寓内兵荒马乱。
两个女孩,一个在里面跳,一个坐于混乱中,边挑泡面进口,边望着电视机无动于衷。
“天呐,当当!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吧,这么小的房子,还不归纳,找起东西来你要累死我?”
“就在那个方向。”明当当欣赏着电视节目,目不斜视的指点迷津。
小魔眼珠子瞪了几瞪,无可奈何。
半个小时后,终于找到。
小魔举着那只黑色保温杯,怨气使得她那一张圆脸黝黑,“这,就这……下午还用着的你给随手一塞,塞到我找了半个小时……”
“我说不要找,你非要找。明天它自然就出来了,我很容易就会带去公司。急什么。”
“急什么?”小魔瞪眼,“楠姐找的营养专家给你做的温嗓汤,一共四只杯子,一套的,你用丢五个了知不知道啊!!”
“楠姐没气,你气什么?”
“我没气……”小魔倏地泄气,“只是想让你换套房子。”
现在的房子又窄又小,东西根本装不下。
很多时候不怪明当当丢东西,而是她家太麻雀了,什么五脏俱全不可能的,对于大明星而言,五脏再全能在五十平方的空间里全出一个衣帽间,一个化妆间,一个排练室来吗?
不能。
可她不挪窝。
死活不挪。
“我讨厌换家。”她一本正经。
“这特么就一出租屋啊,怎么就成家了?”小魔发出咆哮。
明当当冷笑,“你不懂。”
小魔:“……”
行吧,她不懂。
……
第二天到公司。
小魔没睡好。
一套杯子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明当当笑,“至于么?”
小魔不堪重负,表示赵立楠会撕了她,“这套杯子超贵的,主题叫城市之光,是和一名插画大师的联合作品,限量发售,就等于是艺术品啊,你把艺术品丢三落四,弄不成套,楠姐有强迫症,每天就跟我要杯子,要把四只放在一起,她才能睡好觉。”
“……”明当当心想,这些有钱人是什么毛病?
再限量发售不就是喝水的杯子?
神奇了一会儿,她妥协,“我会注意的,以后不会丢。”
话是这么说。
当天傍晚她就发现自己找不着杯子了。
这哪行?
早上话言犹在耳,没到一天就不算数,在她小魔面前还有威信吗?
于是找,疯狂找。
终于在八楼一间录音室找到。
真是绝了。
她在五楼工作,东西在八楼找到,这个小偷还挺口味奇特,不偷别的,专偷杯子,神经病!
找了许久,嘴巴也渴了,脑壳冒火的打开,发现里头深浅度未变,她就暂且当那人是无心带走她杯子,心情稍微平复,仰头,咕咚咚喝了几口。
这没算完,一边喝一边往外走。
她得赶着录音!
然后一下发生悲剧,一个冒失的男人从外面进入,没看见她迎上来,两厢一起冒失的情况下,直接撞车。
明当当“啊”一声,别提多惨,口中胖大海喷那人一脸。
对方猛地偏了头仍被击中,额前发被湿哒哒的挂在眼角,鸦羽般的长睫毛轻微闭合,然后挂起一幕雨帘,往脸颊皮肤上淌,最后又滑到他性感的嘴角。
那人竟然下意识的勾舌尖舔了一下……
“……”明当当懵了。
本就吓着,又被对方这一舔.弄晕。
时郁看着她。
小姑娘素颜朝天,黑发干燥燥的披在脑后,秋天静电深,有些许炸毛往上翘着,刚才还刮到他的脸,表情怔忪,一手端杯子,一手往后撑在地板,瘦削的肩膀与锁骨,胸脯急剧起伏,不设防。
他眼神暗了暗,揽人的那只手从她腰后撤回,自己往后退了退,似笑非笑凝她,“还不起来?”
“……你,太快了!”她反怪他。
胸脯一直在起伏个不停。
那曼妙的弧线,令他没眼看,又气又笑,“能别废话,先起来?”
小姑娘嘴巴里咕哝着全他错的话,心不甘情不愿,从地板上爬起。
时郁也没拉她,看她懊恼的样子,笑问,“来这儿干什么?”
“有人把我杯子带来了。”她举了举城市之光。
时郁瞅一眼,笑一声,“怎么,这你杯子?”
“是的。我找了很久。”她失而复得搂着它,又挑起视线看他。
他可惨了。
脸湿了。
V领的上衣也湿了,隆起的胸肌处还挂了几颗湿点,特别令人胡思乱想。
她憋不住,“我先下去了。”
“很好笑?”
“有点……”
怕当着他面笑,特别不矜持,明当当先走为敬,擦过他身侧,逃逸般的离去。
到了楼下,见着小魔,她喜气洋洋凑上去,“说了今天不会丢杯子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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