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可能承认,鞋子是自己故意丢的,好在灯光昏暗,她撒谎信手拈来,“不知道啊,下去就没了。”
然后时郁又下去搜了一趟。
之后和老头商量,有没有照明工具他到下方田野里去寻。
明当当又急又心虚,“不要了。我困了,我想回去。”
“你怎么走?”时郁问。
她一张小脸涨红,不知羞的,还是对他感情转变有些求助不敢直接开口,粉色唇瓣开合半晌都没冒出一个字。
他似无奈,低声,“我背吧。”
她立即如释重负。
……
回去路是下坡,他走得比较慢,两只手握拳,从她腿窝里穿过。
绝对稳妥,绅士。
明当当就不同了,相比来时自己背挺的像棍儿,差点被树枝刮到脸,她此刻缓慢,极慢,几乎以磨人的速度把自己胸,靠实了他。
这个过程,明当当百爪挠心,表情克制不住的千奇百变,像一个人演绎了一场自己心灵的默剧。
他不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
她过了一会儿又把脸颊靠在了他颈窝……
再过了一会儿两手慢慢靠拢,直至圈住他脖颈,走动间,手背感受他喉结的滚动……她自认为这些行为绝对和她以前别无二致,他绝不会发现她的小心思……
因而做的大方又隐秘,行为上的大方,心思上绝对隐秘……
一路,心口冒火……
“到了。”他嗓子也挺干,可能是累的,这么突然发声。
明当当一瞬间没听清,趴在他倒三角,衬衣穿着都能感受到的肌理分明的背上,眷念不肯挪,呆呆递了一个糯声,“嗯?”
“上车了……”他没回头,催她。
“哦……”不甘心,竟然到车边了,这一路她都不知道看路,就顾着心头砰砰跳,一回头才发现,那路也太短了……
……
上车后,明当当哑火。
没了去时的精神。
时郁以为她累了,从后备箱拿了毯子给她盖着。
她一只脚没有鞋,踩在座位上,半盘着身体,从车窗光影里看他,他时不时关心一声,“在学校住的好吗?缺不缺东西……”
“现在太晚了。”明当当突然打断,有点忧愁,“还是不要回去。打扰楼下保安大爷,大爷今年六十多,睡眠很不好,我们那道门还要解锁链什么的……”
他活动一侧颈项,抿唇,没发表意见。
明当当眉头始终拧着,“还有住宿的几个孩子,我洗浴间刚好在他们隔壁,一放水,肯定打扰。”她为难,转回身体,大眼睛求助他,“哥,你们宾馆还有没有空房间,我将就一晚?”
商量口吻。
时郁想了想,“楼下应该没了。今天周五,被旅游团定了。”
“你们楼上呢?”
“有一间西向的空着,不过卫生间渗水,气味不好闻。”
“没关系。我就住这个,反正只有一晚。”
时郁似笑非笑。
“怎么?”她奇怪看他,“这眼神什么意思。”
时郁摇头,只不过那笑一直保持到华田居。
到了楼上西间,明当当才明白他笑什么。
那岂止是气味难闻,还狭小,墙壁斑驳,地砖老旧,看起来就是一间杂物间,哪里像客房了?
老板很为难,“这的确是一间客房,只不过很少有客人定。”
想想这地方又不是大都市,星级酒店随便来,也就这条件,能住就住。
明当当咬牙,“没关系,一晚问题不大。”
时郁那笑意更深了。
到底看她笑话看够了,将她带去另一间房,一间明显看起来就是男人的房间。
山间宾馆条件再好都不会太好的。
和他之前环境天壤之别。
一间摆了一张大床,只剩下一张电视柜和书桌空间的房间,布局算合理,也整体干净,但绝对算不上宽敞。
明当当一瞬间就脸颊通红通红,立在床尾处,心尖都跟着颤,随自己的声音,“……没,没有小床啊……”
她以为双人间。
虽然双人间也很可怕,那卫生间毛玻璃做的,人在里头使用,无论洗澡还是方便,声音都很大的。
她害羞,害羞到无地自容。
她甚至那一瞬间想到,自己没带衣服,她要是洗了内裤,该晒去哪里?
去他妈的,她从前可不会有这种烦恼,在医院住院他陪夜时,她甚至文胸都不穿在他眼前晃……
“怎么了?”他从卫生间柜子里拿出一双拖鞋给她,放地下,问了问她脸颊高热的状况没得到答案后,径自弯腰,将她踩在另一只鞋背上的脚丫,放进了拖鞋里。
温柔,细致……
她眼眶微微酸,忍了忍,强行笑,“哦,没什么……”又低头,羞赧,“晚上你多让点被子给我……”
反正以兄妹关系时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想什么呢?”他突然弹她脑门,笑声清冽。
明当当怔,抬眸看着他拿起书桌上的一只黑色包,经过她身侧,淡声,“哥去西间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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