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斯堡是潘瑟斯兰德西北方向边境的一座城市,与布劳斯坦镇之间全是连绵不断的山林,无法通行马车,大多数地区只能步行,脚程快的话也要走三天才能走完。
自从北方林地出现怪异现象以来,猛兽毒虫都无影无踪了,可是寂静的山林对于旅人来说却显得更加阴森可怕。相对于已知的危险,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更加感到恐惧。
卡鲁斯在最近已经几次深入北方森林,一方面是为了没人的环境里解放自己体内的能量,肆意进行破坏,另一方面,他也在试图寻找埃瓦卢村火灾当晚逃进森林的阿尔蒂娅和施朗格的尸体。
对施朗格牧师他是怀有敬意的,这样一个好人不应该暴尸荒野,只希望在找到尸体之后,好好地安葬他。对于阿尔蒂娅,他的感觉就复杂得多,烙印在心灵深处对光明骑士的强烈恐惧感,以及对那具成熟健美躯体的饥渴yu望,畸形地交织在一起,深深嵌在卡鲁斯的思绪里。
不过这片森林在火灾之后,确实发生了异化,由于自然之心的存在,卡鲁斯能够感觉到,这种异化来自于植物,一种黑暗之力正在森林里的草木间蔓延着。由此,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存在。
(难道是泽尔贝娜苏醒了?她不是会沉睡很久吗?)
吉尔与两位商人都是健谈之人,一路上已经聊了很多。原来山德鲁和皮登并非一路的,只是一同被困在小镇之后才认识的,同病相怜,很快就成了朋友。这两个人都是长年走南闯北惯了,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不过见识学问都颇为广博,倒给吉尔讲了不少各地的新鲜事。
耳朵里听着两个商人讲述的奇闻轶事,在午后的温暖阳光抚mo下,卡鲁斯也有点醺醺然,不过他敏锐的感应还是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视线,小姑娘莎拉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小丫头?”不喜欢被小女孩这样一直盯着,卡鲁斯回过头问骑在马背上的她。
“啊!哦,卡鲁斯哥哥,你的剑很奇怪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宽的剑呢?我能仔细看看吗?”
“这剑原本没这么宽,是我自己改造的,用着顺手。”
说完,卡鲁斯就把大剑解下来,架在驮马背上。沙拉仔细看着这把造型奇特的剑,构成剑身的金属只是普通的铁质,表面一尘不染,甚至看不到丝毫的划痕,从剑柄延伸出数条手指粗细的凸起图案,纵横爬升在宽达半米的剑身上,仿佛人手背上的血管一样。这把剑的手柄部分也长达一米,包缠着剑柄的白色布带有几处破损,露出下面某种暗红色的物质。
“这把剑……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新呢?”莎拉入神地说。
沙拉不愧是接受过正规剑术训练的贵族,第一着眼点不在剑的造型,而在于剑的磨损度。可惜卡鲁斯的佩剑是她认知之外的一种物体。
正常的兵器,除非是经过魔法加护或者真正的神兵,否则在使用中都会出现细微的划伤。卡鲁斯的剑依旧是父亲琼恩送给他的卡利默双手剑,可是却比以前宽了两倍,而且样貌全新。
肢体锻造,是卡鲁斯新获得的能力。他可以用自己身体的组织和神经去融合金属,制造出一件有相当质量的武器。这件武器表面是金属,内部却有自己的肉体组织,整把剑其实是一个有意识的生物,表面一旦受损,就会快速进行自我修复和锐化。剑柄上的几个腔口,可以与卡鲁斯的身体组织接合,让他完全控制住这把武器。
“这剑是特别制作的,卡奥斯就是它的名字。”卡鲁斯轻轻地说着,用手轻轻抚mo了一下剑柄,莎拉的眼中好像产生了某些幻觉,剑身上的血管状纹饰正在扭动延伸,等她擦擦眼睛再看时,那些花纹却又好像从来没改变过。
“这样的重剑,也只有卡鲁斯哥哥这种天生神力的勇士才能使用啊。”
莎拉感佩地说着,卡鲁斯的目光却瞥向了在一边身背行李的兽人巴鲁克。老年兽人仿佛神经已经麻木了,对众人的谈话一概不为所动,更没正眼去看卡鲁斯的重剑,只是目光呆滞地往前走着。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当走到一片挂满蔓藤的高大林木附近时,吉尔止住了队伍。
“今晚就在这里扎营吧。”
商队诸人开始生火造饭,卡鲁斯和吉尔却站在前面,观察着那片森林。
“自然之心感应不到前面的状况了,再走下去很危险。”吉尔皱起眉头说:“前面的植物,跟我们是敌对状态。”
为了防止魔兽卵的反扑,卡鲁斯并没有自己使用自然之心,而是让原本就有魔法天赋的吉尔将那个绿色光体吸收掉了。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吉尔对自然力量有着相当好的沟通性,又没有催化魔兽卵的后顾之忧,强行吸收自然之心之后,居然把她的自然魔法水准一下子推动到第四级,连带着将白魔法也提升到三级。可惜她没正式学过自然法术,只是具备四级的施法能力和自然沟通力,却无法施放各种法术。
一路上吉尔借助森林中植物传递来的信息,巧妙避开了各个探索山林的佣兵团,可是到了这里,前面的森林却不再配合她了。这只有一个可能,这一带的整座森林与小队处于一个根本的对立状态。
“如果真是那个麻烦,我们恐怕对付不了。不着急过去了,先看看其他人进去之后的情形再说吧。”卡鲁斯转身回去露营地。
“卡鲁斯先生,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这样的高手会选择护送我们这个小商队,而不是跟其他佣兵团一样去挑战A级任务呢?这难道不是一个提高知名度的好机会吗?”
晚饭间,皮登提出了疑问,其他人也停止进餐,很有兴致地等着卡鲁斯的回答,只有老年兽人仍然坐在一边大吃着他那过燕麦片。
“再好的机会也要有命在,才能争取到。今天过后,布劳斯坦镇的佣兵团肯定有几个要除名了。”
仿佛印证着卡鲁斯的话,在前方那片浓重得仿佛黑漆般的森林里,传出了一声惨厉的叫声。皮登脸色一变,手中的汤勺拿捏不住,落在地上。
“别担心,我们在这里很安全。”吉尔淡淡地说。
“你们好像很熟悉这片森林?”
“只是比别人更了解它的危险程度罢了。”
吃了几口饭,卡鲁斯就离开餐布,独自躲进了树林里。体内的魔兽卵又在蠢蠢欲动了,距离这森林太近,魔兽卵正在猛力冲击着那个施朗格牧师加上的封印,卡鲁斯甚至能感觉到,一个已经成形的小生灵正在卵内拼命地嘶叫着,做出各种动作,对蛋壳实施这破坏。
(老老实实提供能量就好了,你鬼叫什么?那么想见妈妈么……)
脑中意念一动,胸部几条插进蛋壳的腺管就持续向那个生物体内注射着液体,那个生物在呻吟声中,小小的身体一阵怪异的挣扎,两根手臂一样的东西用力拽着那些腺管,试图将其从身上扯出来。卡鲁斯哼了一声,再次控制身体,无数的肉丝从腺管外皮上蔓延而出,很快就缠满了小生物的整个身体,在这些肉丝的纠缠下,小生物连动弹都困难,只能做出小幅度的挣扎,任凭腺管在体内注射,这样僵持了良久,它才在几个痉挛之后,渐渐变得软弱无力了。
完成这些之后,卡鲁斯也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身体感到一阵发虚。他调整了一下体能状态,再次回到营地时,却发现篝火边多了几个人。
服饰上绣着五片紫红色的细长花瓣,这是紫荆花佣兵团的几个普通战士。夜晚在森林里迷路的他们,看到了营地的篝火,被吸引而来。
“妈的,这森林里连虫子都见不到,没了就是没了,找个鬼原因啊!”一个斧战士抱怨着。其他几人出声附和着,狂饮自己带在身上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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