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眼前的男人,正是孙武无疑。想来周天要术乃上古之法,传于世间,又能有几人习得。
“欧冶先生果然不同凡响,孙武十年来钻研要术,改良阵法,一生别无对手,却永远拦不住先生。”
欧冶知道孙武站在这里,便代表着他与莫邪已然安全了。孙武若要他们性命,此时出手,欧冶毫无还手之力。
欧冶一个踉跄,之前一战,身体消耗过大,此时还未恢复过来。十步之外孙武的身影忽然消失,一瞬间又出现在欧冶面前,一掌击在欧冶胸口。但这一掌毫无攻击性,欧冶只觉一股清新之气从胸口汇入丹田,疲劳的身躯顿时又涌出些气力来。
“我没事,只是莫邪……”欧冶轻轻将莫邪放下,虽然还有些许意识,但莫邪的消耗显然让她的身体更难承受。
孙武一掌击在莫邪背后,不断给莫邪输入真气,直到莫邪的意识缓缓清晰。
“爹……我怎么了……孙武叔叔!”醒来的莫邪见到孙武,心中万分惊讶。印象中还是十年前,他曾经保护过自己和娘亲的安危。
“你还记得我!”孙武笑道,“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三岁的小毛丫头。”
“当然!孙武叔叔和小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而且除了你,我还没见过眼睛颜色不一样的人!”
“已经没事了。”孙武给莫邪把了把脉,确定莫邪也已安然无恙。
“为何你会在此处?”见莫邪安然,欧冶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疑问上。
孙武并未作答,转身往瘴气深处走去。“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跟我到剑池住处,孙武再细细道来。”
有孙武在前带路,欧冶心中便再无担忧。只见瘴气仿佛有意识一般,孙武走到哪,瘴气便自动向两边分开,在中间留出一条通道。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瘴气便到了尽头。耀眼的阳光射下,欧冶甚至不知,白昼竟有如此明亮。
瘴气之后,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依山旁水,水边一剑精致的竹屋,别有一番风味。竹屋旁有七口水井,错落有致,不知是何用途。山上有一条瀑布淌下,只一臂之宽,没有雄伟之势,却灵动悦耳,超凡脱俗。溪水汇入一片浅泊,池中水仅一尺深,无数千奇百怪的宝剑密密麻麻地插在池中,随风摇曳,欧冶仿佛能听到千百宝剑的低声絮语。
毫无疑问,自己多次梦中所见,便是今日所经历的一切。五彩神石,果然就在此处。
欧冶二人随孙武进屋,竹屋外观虽不大,内部却极为宽阔,里面如同行宫一般格局精细,既有卧房客厅,亦有紫轩阁一般的修炼之所,想来应当也是孙武道术所致。
“为何你不在吴宫之中,反而会隐居此处?”欧冶同莫邪刚坐下,便迫不及待一问究竟。
“自子胥死后,我便离开吴国,至今已十年了。”
“什么?他……死了?”欧冶感慨万分,十年不知世事,到底还有多少变故是自己未曾得知的。
“十年前先生刚离开,吴国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孙武将十年前的经历一五一十告知欧冶,有些欧冶已从勾践与文种处得知,而有些则刚刚听闻,包括伍子胥之死,包括孙武弃吴隐居,包括西施之事。
孙武从后房取出一团布帛递与欧冶,欧冶解开,其中是一把锋利的断剑,剑刃之处,还残留着发黑的血迹。
“这是子胥自刎之剑,剑遇血而断,却至今锋利,真与子胥性格一模一样。”
欧冶注视着断剑,仿佛可以感受到一股锵然正气。
“当年子胥逃离楚国,欲出韶关,却被江水所阻,蒙一老渔丈划船相渡,方得逃脱。子胥脱难,心有顾虑,嘱咐渔丈切莫透露其行踪,并以此剑相赠。不料渔丈为表忠义,竟以此剑自刎,以示决心。子胥悲痛欲绝,从此常佩此剑,寸步不离。剑亦忠义,剑断人亡。先生乃当世铸剑第一人,孙武恳请先生重铸此剑,以存正气!”
欧冶收起断剑,默默点了点头。
“你为何会在此处?”沉默良久,欧冶话锋一转,继续追问孙武目的。
“我离开吴国,本隐居山间,潜心修炼,十年来不问世事,亦未尝为外界所扰。”孙武顿了顿,目光上聚,仿佛在回忆。“然而半年前,我连续做了数次相同的梦,梦见七口水井,梦见一个插满剑的湖泊,还有一道五彩光芒划破黑暗。”
“我知道这是天兆,四处打探,终于在龙泉寻得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场景,然而唯独那五彩的光芒始终不见。我四下寻找,最后在山顶龙泉之中发现一块漆黑冰冷的奇特岩石,一半没在水中,不知是何用处。而我刚触摸到它,身上的湛卢就突然与之产生了共鸣,发出奇特的光芒来。”
孙武说罢将湛卢从腰间抽出,这熟悉的剑身,是欧冶亲手所铸,十年前的恩怨,亦是由此剑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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