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布 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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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欧冶举目四望，伸出双手。他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体，但除此之外，只有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一点光芒。欧冶试着向前行走，然而脚下似乎没有大地的支持，宛如踩在水面一般，竟难以发力，身体不知是因为乏力还是因为黑暗而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倒下。

然而即便失去平衡，欧冶却并没有摔倒，或者说，仿佛飘在了空中一般，大地已经消失，万物无踪，只有无穷无尽的虚空，欧冶便在其中飘动。

“难道……”欧冶心中一惊，难道这是混沌体内的那片无尽虚空？

不停地漂浮旋转，在这片黑暗之中，欧冶已经不知道何处是上，何处是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的灵力也已经耗尽，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面对一无所知的境况，筋疲力尽的自己，似乎只能坐以待毙。

然而他没有放弃。现在的他，已经不会放弃，即便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出乎欧冶意料的是，之前已变作焦黑的轩辕剑痕此刻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红色，而自己身疲力竭之感也已全然无踪。欧冶试着催动体内的灵力，红色的轩辕之力喷涌而出，竟堪比自己的全盛状态。

灵力在不知不觉中恢复，对于欧冶来说，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然而面对一无所知莫名其妙的状况，欧冶也不知该如何去改变，只能先随意地挥出几道剑气，看看能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红色的剑气飞射而出，飞入无尽的黑暗，便好似坠入大海的水滴一般，瞬间就被黑暗所吞噬，一切又归于死寂。

无能为力。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欧冶心中不免这般想道，但仍向四周不断地挥出剑气，哪怕只要有一点作用，一点反应，都会给他带来新的希望。然而黑暗回应给他的，依旧还是黑暗。

“你在做什么？”

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陷入绝境的欧冶顿时又集中起涣散的精神。

“谁？”极为深沉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欧冶心中途胜一种直觉，来者不善。

“轩辕，连我都不认识了吗？”声音仿佛就在欧冶耳边盘旋，话音未落，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欧冶眼前，一双鬼魅般的双眼近在咫尺，鼻尖几乎要触及欧冶的脸颊。

黑暗中凭空出现的人影，让欧冶心中始料未及，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向后跃开，然而身处无尽的黑暗之中，欧冶连自己都难以控制行动，只能伸手挥向眼前的男子。

然而男子宛如幽灵，欧冶的双手从他身体穿过，却没有任何感觉。男子的身影又突然消失，融于黑暗，而后又出现在离欧冶数步远的地方。

“千年不见，就这般对待你的故友吗？”

欧冶此时才得以看清楚男子的全貌，拖至脚下的长发凌乱地披撒在赤裸的全身，脸上和身上清晰可见一条条黑色的奇怪符文，阴沉的脸庞下诡异的双目和笑容让人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你究竟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欧冶望着眼前的男子，虽然不识，却有着无比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与眼前此人，有着说不清的羁绊。

“既然你记不起来了，我就帮你一把。”

眼前的男人一瞬间又消失无踪，眨眼间又出现在欧冶身前咫尺，欧冶此时才发现，男子身上的符纹，似乎与干将左臂的剑痕一模一样。欧冶难以行动，只能眼看着男子伸出右臂的食指，在欧冶眉间轻轻一触。

一瞬间，欧冶的思绪宛如掀起波澜，无数画面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一幅接连一幅，仿佛千年的沧桑，在一瞬间展现在欧冶脑海，形成了立体真实的影像。

玄女授书，逐鹿大战，狙射神石……欧冶知道，这是轩辕黄帝的记忆。

“想起来了吗？你是谁，我是谁？”

空旷飘渺的声音在欧冶脑海回响，伴随着记忆的波动，让欧冶已经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黄帝的记忆，还是自己的记忆，甚至不知道，现在的他，到底是欧冶，还是轩辕黄帝。

突然黑暗的世界开始变化，以自己为中心，纯净的白色逐渐霸占了黑暗。欧冶记得，他曾经来过这里，这中宁静纯洁的感觉，是他第一次与体内的轩辕见面的地方。

“欧冶子。”不出欧冶所料，红衣男子已经在不经意间出现在欧冶的面前。欧冶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他的脸庞，那和自己无异的脸庞。

“轩辕……黄帝？”欧冶带着疑惑，向眼前的自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