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地处东南,位钱塘江与东海之会,素有鱼米之乡之称。但,那是以前的嘉兴城,或者说是曾经的嘉兴。
现在的嘉兴城,百姓生活疾苦,豪绅骄奢淫逸,虽然表面还是一副繁华景象,但骨子里早已经腐朽,不知何时便会倒塌崩溃。
杨过今年七岁,正是天真浪漫的年龄。但从小没有父亲的他,可没少被同龄的小伙伴欺负。
嘉兴城外,一个窑洞不远。
杨过又与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孩扭打在一起。不过今天杨过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好运气,没人来帮助他,旁边围着一群小孩,嘴上不停的叫好。
这时,一道骑着枣红色马的人影朝着这个方向急冲而来,马上的人似乎并无察觉,对着这群孩子就冲了过来。江羽早已昏迷多时,仅凭一股意志俯下身子,死死的抱住马脖,这才没有半路上摔倒下来。
但此时,马儿显然受惊了。
聿聿!
枣红马扬起前蹄,急停下来,江羽再也支持不住,直接被枣红马摔了下来。这群孩子看到一个身穿黑衣,浑身脏兮兮,衣服上还粘着斑驳血迹的年轻人,顿时被吓得不轻,全都害怕的跑个精光。
被摔倒在地的杨过,自然也侥幸逃过挨揍的命运。
杨过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嘴上还骂骂咧咧:“有种别跑。”看到那群孩子跑远了,才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的腥臭味的江羽,杨过拿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手。
“好臭呀!这人该有多久没洗澡了。”杨过嘴中嘟啷着。杨过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江羽,想了想,怎么办呢?
他这么大,自己肯定是搬不动的,啊!有了,杨过一跺脚,似乎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只见他飞快的朝着家中跑去,不一会儿,便从家里抱出一捆稻草。
嘴上轻声道:“不好意思,你太重了,我实在没法弄得动你,不如我用稻草将你藏起来,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你了。”杨过有些幼稚的想着。
说完,便将手中的稻草铺在江羽身上,江羽此时早就陷入昏迷,根本不知自己身在在何处。
距离被金轮法王追杀,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月了,江羽一直亡命飞逃,竟然硬生生从蒙古跑到了南宋地界而不自知。这次被追杀,可谓是江羽长这么大以来遇到的最惊险的事,直到此刻,还未完全脱离金轮法王的追杀。
要不是自己见机抢夺了一名江湖人士的马,自己早就被金轮杀死了。也不知道金轮法王发什么疯,似乎不杀自己誓不甘休一般。江羽心中暗恨。
夜,悄悄地降临。
夏日的夜晚总是要来的迟一点,即使现在已经吃过晚饭,天空还是有些蒙蒙亮。
杨过吃饭时趁着母亲未注意,偷偷往怀里塞了两个馒头,就又低头扒拉碗里的饭菜。但杨过这点小动作,如何能瞒得过穆念慈,穆连慈虽武功不高,毕竟学过武功,哪里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够欺瞒的了的。
杨过扒拉几口,把碗一放,大声道:“娘,我吃饱了。”说完,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一溜烟的就往外跑去。穆念慈看出儿子的不对劲,忙放下碗筷,悄悄跟了上去。
江羽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身受重伤,根本不能动弹。他睁开眼,看这儿自己头顶全身都被稻草盖住,心中有些摸不准自己的处境。
这时,耳边想起了哗哗的搬动稻草的声音。
“啊!你醒啦?”杨过将江羽头上的稻草搬开,看到江羽睁开的双眼,语气惊讶道。
“是你救了我?”一个嘶哑的声音传入杨过耳中,是江羽开口说的话。江羽在前两天终于被金轮法王追上,无奈之下,江羽跟金轮法王动起手来。只不过三招,自己就不敌被他一掌打在胸口。当时若不是正好有一江湖人士骑马经过,自己趁其不备夺马而逃,恐怕早就见阎王了。
就算是现在,以自己所受的伤势,没有几个月的调养,也休想能好的了。这次真是打鸟不成,反被啄瞎了眼。江羽心中苦笑。
“当然是我救的你,那群胆小鬼,见到你全都吓跑了。”杨过打断了江羽的沉思,大声道。
虽然不知杨过说的胆小鬼是谁,但确定就是眼前这个四五岁的小孩救了自己。心中不由暗自感激。
“能给我拿点吃的么。”江羽一直被金轮法王追逐,已经几天未进食了。金轮法王亦是一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追了自己好几天,上次休息,已经是几天前了。
杨过闻言,忙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笑嘻嘻的道:“喏,给你。”说着,就要将馒头递给江羽。
“过儿。”穆念慈看到这里走了出来,眼中带着警惕的看着江羽,似乎只要江羽稍有动作,她便会出手将其制服。杨过看到自己母亲来了,下了一跳,嘴中结结巴巴,半天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啊,娘,你怎么来啦?”
“我再不来,指不定你要惹出什么乱子来呢。”混迹过江湖的穆念慈一眼便能看出,江羽是在被仇家追杀,她不知道江羽到底是好人坏人,她更不知道江羽的仇家是谁,为何要追杀他,她只想避免这些是是非非,远离江湖的打打杀杀,只想带着杨过,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
“过儿,我们走。”说完,不由分说的拉起杨过的小手,直接将他拽走。
“娘,我还没把馒头给他呢,娘……”
杨过的声音渐来渐远,直到弱不可闻。
江羽看着两人越走越远,却未出一言,他本就性格好强,从不愿有求于人,这种时候,更不会去恳求一个陌生女子去救自己。
江羽闭上眼,缓缓调息着体内混乱不堪的内力,直到体力不支,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娘,干嘛啊。为什么不让我救那个叔叔。您平时不是叫我要助人为乐么?”杨过强行被拉了回来,满脸不乐意。
“反正就是不行。”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是不那么坚定。穆念慈终究是心地善良,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救那个人,他可能很难活得下来。
“娘,大不了我们不让他住家里好了,我们可以让他住柴房啊。”杨过眨眨眼道。
“我说了,不行。”穆念慈对着杨过一瞪眼。了解自己娘亲的杨过知道没戏,语气有些沮丧道:“知道啦。”
穆念慈蹲下身来,轻轻抱住杨过,嘴中喃喃道:“傻孩子,娘希望你能够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你明白么?”
“我知道了,娘。”杨过听了穆念慈的话,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答应下来。穆念慈听着,又紧了紧怀中的杨过,深怕一不小心,自己孩子就会被人抢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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