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失手！
陈北雁心头骤然一凛，顿时明白，杀手居然在他出手之前，已经判定他的袭击紧随其后，竟然是在第一时间改变了位置！
这不是杀手的职业素养，这是高级职业杀手的职业素养！
一击不，即刻变换位置，方能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陈北雁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看肩头正在洇出来的血迹，心情有些沉重。
只因他朝着刚才发现的那个杀手出手的同时，又一颗子弹飞来。
不是他速度够快，这颗子弹不会只是划破他的肩头那么简单了，他的喉咙现在极有可能是一个血洞。
又来了一个杀手？
陈北雁心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想来张老太爷已经算准了陈北雁离开茶餐厅的路线，不在这边的小出口，在走廊尽头那个直接通向体育馆西门的大出口，是以在两个出口的位置全都布置了杀手，而今，他的离开路线已经确定，大出口那边的杀手自然转移阵地，到了这边。
两个杀手的合并，让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最麻烦的是，这两个杀手使用的枪支全都配备了消音器，想要从枪声判定他们的位置十分困难。
陈北雁的心情有些糟糕，然则他不敢轻举妄动。
嗜赌成性的高老头曾经说过，世界的事情往往在于谁更能沉得住气。
勇敢和鲁莽，只在一线之间。
只有足够沉得住气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深吸一口气，陈北雁在极其短暂的时间之内，让自己的呼吸和心情平静下来，整个身体也调整到了极其放松的状态之。
身体放松，神经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尤其他的听觉神经，在这一个刹那，竟是将能够听到的声音全部放大一般，一点一滴的传递到他的耳膜之。
有窃窃私语声，来自刚刚离开的茶餐厅。
有轻微的踱步声，来自不算太远的西门外小广场。
有风。流转向声，来自体育馆的边边角角，以及栏杆外的车辆之间。
种种声音不一而足，充斥在他的耳廓里，又一点点的被剥离出去，最后只剩下两个呼吸声。
呼吸声并不只有两个，陈北雁几乎能够听到方圆一千米之内，所有人的呼吸，有的因为兴奋而急促，有的因为焦灼而沉重，还有的因为来自孩子而雀跃，但这两个呼吸，自始至终保持着同样的频率。
一呼，一吸，绵长且镇定，竟像是万年雪山山巅的黑石，水波不惊，不受外物影响。
陈北雁在第一时间作出判断，这是那两个杀手的呼吸。
因为只有他们现在必须要和陈北雁一样沉得住气。
对于他们而言，沉不住气，等于死。
只是，陈北雁根本不在乎他们是不是能够沉得住气，陈北雁只关心他们的人在什么位置。
呼吸声确认了，两个杀手的位置，陈北雁同样已经确认。
原本守在小出口外的杀手此时此刻躲在一辆桑塔纳的背后，可能是为了避免陈北雁的眼睛能够在并不算格外黑暗的夜色之找到他，他现在是趴在那辆车的下面。
随后赶来的那个杀手却是躲在另外一辆奥迪的背后，根据呼吸的角度可以判定，现在这家伙是趴在车后盖，借助观后镜和车内车座后堆积的杂物作为屏障，躲避陈北雁的观察。
如果仅仅是依靠眼睛来找寻着两个杀手，堪称是难加难。
陈北雁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丝浅浅的微笑，随即慢慢的用五指再次从背后的墙抓下来几块瓷砖碎块。
将其最大的几块留下，其余的全部丢弃，陈北雁腾出一只手，把腰间的皮带翻转一下，从皮带内侧找出来两个很细小的橡胶皮囊。
旋即，他将其一个皮囊用指甲掐破，皮囊里装着的荧光色粉末第一时间被他倒在一块瓷砖碎块。
然后，他一甩手，将这块瓷砖碎块朝着外面扔出去。
荧光粉末和瓷砖碎块的结合，加之空气的摩擦，迅速生出荧光色的光芒，在栏杆及栏杆外车辆的空亮起，浑似一个璀璨的信号弹，照亮了相当大的一片区域。
两个杀手的注意力顿时被这块瓷砖碎块的光所吸引，出于本能的抬头观望了那么一个瞬间。
也是在这个瞬间里，陈北雁将另外一个皮囊之的白色粉末洒在又一块瓷砖碎块。
抬手间，这块瓷砖碎块在空气快速的划出一道抛物线，又重新落下。
落在那辆桑塔纳的背后。
猛听得一声闷哼在桑塔纳的背后响起，被陈北雁选定的两个呼吸声顿时有一个骤然停顿了一下，接着演变成为闷哼。
陈北雁浅笑着，喃喃自语道“黄泉路，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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