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雁呢喃一般说道“但我真心不希望再看到你受伤……”
“你的错?你的错!话谁不会说啊……”
路小璐抹着眼泪说“你带给我的伤害,你知道什么叫伤害?你知道我这两年的日子怎么过的?”
她的情绪于这一句话之间彻底爆发,积压了不知道多少的伤痛,在这一个瞬间彻底发作出来。
“为了你跟我堂哥那点破事,我大伯和大伯母都死了,我家所有亲戚都下岗了,到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包括我,虽然是有特别任务,但也是因为局里领导照顾我,瞒天过海,才让我执行这个卧底任务,不然我也得下岗!”
“这两年我家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我大伯和大伯母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路小璐嚎啕大哭,捂住自己的脸,不能自抑。
陈北雁听着这些,也有点傻眼了。
这些事,他真心不知道,只因为他过去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丹天世界。
路小璐这一说,他随即明白,肯定是凌焕然他们出手了不管怎么样,当初路小璐纠集了亲属,准备访,要把杀人的罪名扣在陈北雁的头,在凌焕然等人看来,无疑是对陈北雁的严重挑衅。
财大气粗的我相信他,想要整垮一个或者一些普通家庭,不过是几个电话的问题。
然而,带给这些家庭的伤害呢?
不需要过多的询问,陈北雁想象一下也知道,过去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路小璐他们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折磨,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路小璐的那些亲属们到现在也找不到任何工作。
需要道歉吗?需要。
然而,道歉又有什么意义?
默然掏出电话,陈北雁拨通了凌焕然的号码,很直接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但我需要你明天一早开始做一件事。”
凌焕然是雾晨财团住河东省分公司的总经理,她接到陈北雁的电话,当然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说道“少爷您吩咐。”
“将近两年前,我不知道你们对与路照青一案相关的人做了什么手脚,但我希望一切恢复原状。”
陈北雁夹带着一丝丝的不满,沉声说道“明天下午下班之前,我需要知道这些人的生活已经恢复正常。”
“你等等!”
路小璐抽抽搭搭的回头,说“别牵扯我的事!我还有任务呢!”
“……”
陈北雁饱含深意的看她一眼,又对凌焕然说“其路小璐的情况,咱是不要有惊动,保持现状。这样。”
电话挂断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陈北雁和路小璐的呼吸声。
两个人默默相对着,路小璐脸的渐干。
需要道歉吗?需要。
需要道谢吗?或许也需要。
只是,此时此刻,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说一些伤害已经铸,再完美的弥补似乎也显得不够完美;如果说一切弥补已经做完,曾经的伤害终究留下伤痕。
有些事情,像是一团乱帐,不管怎么算,都不可能真正算清楚。
“你该好好休息了。”
陈北雁轻轻抬手,擦掉路小璐脸最后一滴泪痕,沉吟了片刻,又说“不用再担心喜子哥的事情,明天开始,你要开始忙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阳台,像是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到路小璐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阳台只有一片树叶轻轻飘落。
………………
………………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之倾泻而下。
路小璐站在花洒的下面,水落在她的头,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心灵。
曾经深重的仇恨,像是一条蛇,紧紧的缠绕着她的脖子,让她几乎难以呼吸,一经想到陈北雁这个人,她心唯一的火焰是杀掉她的怒火。
然而,在陈北雁的那个电话打完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也或许,所有的一切,陈北雁真的不知情。
一如他曾经的坦白,杀人的人或许是他妹妹一样,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坦然相告,又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有必要隐瞒?
轻轻撩起一股水流,洒在自己的胸口。
温热的水顺着她胸前的大白兔流淌下去,再沿着小腹平坦的镜面,直抵大腿的那一道明显的淤紫。
痛,还在,深入骨髓。
但陈北雁最后留下的消息,似乎预示着,这份疼痛并非没有换取一个可能的明天。
所有的人和事,是不是只有经历过疼痛之后,才可能真正的变得美好起来?
在这一刻,路小璐莫名其妙的觉得,陈北雁似乎没有她想象之那么可恶……
卫生间的高窗之外,明月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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