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说法这种事,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本容易出现差池,两边都听一听,也算是较公平的一个态度。
事实证明,范会成的叙述,和李忠厚、李沐祥的说法并无明显区别,基本事情的脉络还是很清晰的。
但是在录音的后半段,当利严竹询问到候宝挖路占地的事情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新鲜内容。
前期做了做功课的利严竹在录音明确告诉范会成,候宝挖路占地这件事先不说,是候宝租地这件事本身,属于违法行为,因为候宝租地的目的对外宣称是种植苹果,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候宝在租用地之育苗,而且还在对外公开销售,这属于经营行为。
偏偏候宝租用的那些土地全都属于基本农田保护区的范畴。
这本身属于违法。
大概是为了把自己摘清楚,范会成说他不知道这些事,他只是知道,这是面的意思。
而当利严竹继续追问的时候,范会成承认,候宝租地这件事,村委会出面了,给候宝和土地原主人作了介绍,并且推动了整件事的促成;非但如此,这件事,镇的镇长、副镇长和马区长都来鼓动过。
村支书声称自己不懂法,或许可以用没多少化的确不怎么经常法律法规为由解释一下,那么镇长、副镇长呢?这些人也不懂法?
在听完那段录音之后,陈北雁心里想着这事或许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随后在医院爆发了和徐杰的冲突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非但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甚至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雾晨财团驻烟霞市的那名汉子,这几天针对这件事,暗调查了一下,甚至通过各种关系,调取了一定时间范围内的暂时留存在国安局的通话录音,最终证实,这次事件背后的全部隐秘。
候宝租地,不单单涉及到了李忠厚家所在的那个村,还涉及到了那片土地周边另外的两个村,租地面积较大。
像是陈北雁曾经在街听人议论的一样,候宝希望自己租用的土地达到一定规模,然后获取征服发放的补偿款。
当然,育苗这一块也是一项收入,而且也会是租用这块地之后的长期收入。
但是,候宝租地的事深挖一下,会发现,候宝只能算是代理人,真正主持这件事的根本不是任何一个百姓、商人,而是这个镇的镇长及其一名副镇长。
至于候宝,作为明面的主持者,负责经营和管理,当然也会从收获一些好处。
土地不单单属于哪个村,而是属于三个村,这三个村的村支书、村长在其都有一定的暗股这也是村支部当初大力推动这件事情的最基本的动力。
然而这件事的推动,在李忠厚的身出现了问题。
按照规定,租地达到规模后,可以申请扶持款不假,但要求土地的租赁要成规模化,这也要求,租用土地是整片的,甚至还需要将租用的土地全部建造铁丝围起来。
李忠厚的那块地四周几乎所有的地都被候宝租下来,唯独李忠厚不松口,但是过完年之后,这片地也到了神情补偿款的时候了,候宝他们急于在春节前把李忠厚的事情搞定。
有点急眼的候宝一次酒后,在电话之告诉范会成,给李家制造点麻烦,让李家人知道知道厉害,而谢广东在这个电话后不到三天的时间里,把李忠厚打进了医院。
这个后果,有点严重,完全出乎候宝他们的预料,而在知道李忠厚的鼻子断了之后,更是紧张。
谁都不傻,谁都知道李忠厚的轻伤一旦确定,必须要走司法程序,提起公诉。
而一旦提起公诉,候宝非法占地、非法租地的事情也会摆在桌面。
为了首先不让李忠厚的轻伤有证据可鉴定,范会成联系了徐杰,要求徐杰避免李家人要求给李忠厚做太仔细的检查,尽可能避免查出鼻子已经断裂的情况;至不济,也要耗到李忠厚的鼻子基本恢复之后再去做检查,到时候至多会显示李忠厚的鼻子不正常,但不会跟断裂沾边。
但谁也没成想,陈北雁横空杀出,直接把徐杰的事办了,医院的各项检查顺利推进,李忠厚轻伤的鉴定证据拿到了手。
候宝等人也不得不找了派出所的人,一些问题跟派出所的民警做了做沟通。
本来想在口供做手脚,这事被陈北雁又拦了,随后又有民警极力主张调解,想要把李家人拖住,没成想李家人在陈北雁的主张下又坚决要求做法医鉴定。
派出所没办法,给开了单子,候宝等人的目光只好又盯了法医。
事情演变到今天,候宝等人四处找关系擦屁股,看似很被动,但是不管主动被动,事情似乎都在他们的控制之。
在陈北雁看来,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打人事件,这是一个镇一级领导班子一手操控的涉及**、非法经营的烂摊子。
如果想要李忠厚的事情得到妥善解决,合法解决,首先需要的是把这些人全部扳倒。
想想刚才汉子提出来的两个处理方案,陈北雁远望着冬天里苍凉的大地,心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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