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跖说“今天山的这一帮,都特么是满嘴仁义道德的货色,这讲究那讲究的,老子才没那闲功夫跟他们嗦,吓唬吓唬,能吓唬走最好。”
小伙子恍然。
乱世吃人肉并不是很稀的事情,人饿极了,吃什么的都有可能出现,但是即便如此,不管什么时代,吃人肉的总是可怕的。
单这一说,小伙子也觉着柳下跖这个说法有些意思。
“将军?”
但小伙子还是不懂“既然你不愿见他们,干嘛还让他们山啊?直接大棒子揍出去算完啊!”
“你懂个球!”
柳下跖白他一眼,看着小广场正对着的山门,若有所思的嘀咕着“事出蹊跷,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事出蹊跷?
陈北雁听着柳下跖这番嘀咕,倒是有些好了,是有人来个山,还能有什么蹊跷的?
“你们都在这儿等着,我先去看看将军有没有时间接见你们!”
到了山门门口,汉子扛着大刀,横眉竖眼的横了孔子他们一眼,说道“我可告诉你们,你们都老老实实站在这里别乱动,万一有哪个不老实,害了别的兄弟的眼,出点什么事,可别赖我。咱们山寨的人看着你们这帮人太不顺眼了!”
颜回脸一怒,想站出来说些什么,但子贡早先一步拉住他的胳膊,朝他轻轻摇头,说道“这汉子不过柳贼手下的小兵卒子,你和他一般见识做什么?”
“说话太气人了!”
颜回愤慨不已,尽可能小声说道“老师堪称万世师表,所言所行,皆是天下楷模,这个汉子居然当着老师的面说这些,实在可恶。”
“可恶不可恶的,主要还是老师今天来的大事要紧。”
子贡朝着最前面努努嘴,轻轻拱手说“你看看老师,到现在都没生气。”
颜回抬眼一看,孔子果真站在最前面,不温不火,目不斜视,神态如常,连脸色似乎都没变一下。
“老师果然是老师!”
颜回赞叹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做到像老师一样,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动,也能追老师的脚步之万一了。”
陈北雁小步凑到了颜回的身边,小声问道“颜先生,你们今天大张旗鼓的来见柳……柳贼,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啊?”
颜回看看他,轻轻一笑,说道“准确的说,是老师想来。这柳贼为祸一方,不但我鲁国国君一场愤怒,连齐国、魏国和赵国也深受其害,所以老师想要劝化他。”
“哦……”
陈北雁懂了,敢情这还是孔子来找柳下跖对峙那一节啊!
这个故事《庄子》之说过,尽管孔子有备而来,最后还是被柳下跖驳得无法还言,狼狈离开。
对这件事,陈北雁自然是没兴趣的,不过陈北雁却对颜回刚才对柳下跖的评价有些小小的腹诽。
这一路走来,他看了很多,想了也很多。
没遇带路的汉子之前,路边的村落和田地都荒废了,处处杂草丛生,像是多日不曾有人居住的模样,残破不堪,但过了有弓箭手把守的那片树林之后的景象,却是焕然一新。
不单单庄稼地里的粮食有人照看,人们的脸色也似乎较开朗,较快乐。
他这天早来到鲁国,见到的所有人加起来,似乎都没柳下跖管辖范围内的人多。
而且,相较而言,之那个驿站之类似牛二那样的人,似乎还是柳下跖这边田地里的人看着朴实舒服。
从这个意义说,这也算是为祸一方?
目光掠过前面孔子的背影,陈北雁在心轻轻叹息“不管如何,现今这个时代,孔子的思想终归还是领导阶层的思想,说一千道一万,维护的还是领导层的意志。”
他纯属有感而发,毕竟,在后世的研究之,柳下跖的队伍实则是奴隶起义的性质,而在这个时代,柳下跖的行为却有无疑是离经叛道的,为统治阶级所不容的。
“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万一柳下跖真个领导奴隶起义成功了呢?谁还会说现在的柳下跖是柳贼?”
突如其来的这个念头,把陈北雁也吓了一跳。
他抖擞精神,暂时抛弃这些杂念。
因为,那个带路的汉子回来了,朗声说道“我们将军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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