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认自己能否拒绝,但是如果不能拒绝,真的如此这般自己走向死亡,无疑是最为憋屈的。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死去?
怎么能……甘心死去?
陈北雁微微闭眼睛。
神识在身体内蛰伏着,而来自那位的力量兀自像是一道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心神。
不甘心的情绪在他心间酝酿着,发酵着,翻滚着……然后努力的向外膨胀着。
一个男人,不能憋屈的死掉,更加不能甘心死去。
那么,为了活下去,唯一的道路是,战斗!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以卵击石,也要战斗!
战斗的意念向着陈北雁身体的各个角落蔓延出去,在他并不清楚的情况之下,他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
………………
………………
那位的眉头微皱。
被他意念控制之下的身体,只可能是一具躯壳,一切的行动都将在他的操控之,即便是呼吸,也一样身不由己。
但陈北雁居然深吸一口气!
他哪里生出的力量?
那位的瞳孔微凝,意念凝成丝,再一次朝着陈北雁的方向突进过去。
他想要从陈北雁的双眼之进入陈北雁的神识,但忽然发现陈北雁的眼睛早已经闭了起来。
他想要从陈北雁周身的穴道进入,忽然发现陈北雁全身下的肌肉正在绷紧。
绷紧的肌肉不足以阻挡他的意念,但却会将他的意念一点点的从身体之挤出去。
感受着陈北雁似乎重新开始掌控身体,那位的眉头再一次皱起。
………………
………………
肉眼不可见的经脉之,月白色的光芒从经脉之被驱逐,一点点的顺着经脉的走向,朝着某处汇聚。
陈北雁渐渐感觉自己的腿有了力量,然后是腰身,接着是拳头和双臂。
而那种无形的月白色光芒,一点点的被他驱逐到了一处,汇聚成团。
这光团,留存在他的胸腹之间,不安的蠕动着,似乎是想要再一次大展神威。
但陈北雁的神识在这个时候已经重新占据主导,死死压制着这团光芒的不安悸动。
他非常清楚,这是属于那位的力量,那位正是使用这种力量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力量,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
将这种力量驱逐出自己的身体,是暂时最大的胜利!
战斗的意志力在陈北雁的心汹涌,催动神识卷起狂风,向着那一团月白色的光芒挤压过去。
完全没有和意念战斗的经验,但他知道,只要给予那位的意念足够大的压力,意念自己会有办法逃脱!
而意念逃脱的方向,是驱逐出身体的通道!
陈北雁并不知道,在此时,他的身体表层泛出一层纯净的光芒,甚至于把那位二度投射过来的目光排除在外。
这一层光芒,之那位的力量更加纯净,竟是纯粹的天之气。
“咦?”
那位的眼神之闪出一种诧异,似乎对于陈北雁的情况有些拿捏不准。
世间修行,感应天之气,将天之气纳为己有,无疑是接近于唯一的道路,但天之气已经进入身体之后,自然而然的会被修行者按照某种修行方法进行收纳。
如果把修行者做裁缝,天之气是一匹布,那么,不同的裁缝拿到这匹布之后,裁剪出来的衣服势必不同,
等到再需要的时候,拿出去示人的衣服形态,当然也不同。
即便是修为再高深的修行者,也不可能将原封不动的天之气重新释放出来。
因为裁缝裁剪是种本能,拿到布匹之后,没道理不去动剪刀;相对的道理,一个没有成为裁缝的修行者,也不可能成功吸收天之气。
有点近似于悖论,但却又是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修行者的通理。
为那位自己,修为高深,将修行方法删繁简之后,也至多能够释放出无限接近于天之气的力量,却依旧不能还原纯正的天之气。
站在门口,看着陈北雁身的那一层微光,那位感觉很难理解。
陈北雁身的这层天之气,完全颠覆了他对修行的理解和概念,此时的他,像是刚刚知道1+1非但能够等于2,还能够等于1或者3的学生一样,有些懵懂。
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陈北雁的身体内部,抖擞精神的神识,异常艰难的将原本属于他的力量挤压至无以复加。
那位的力量在察觉到再也不能进入陈北雁的经脉之后,终于反向突围,朝着陈北雁的喉咙口冲去。
“哇”的一声,陈北雁狂喷出一口浓烈的鲜血。
那位的力量彻底被驱逐,而他终于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神识与意念的对抗,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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