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雁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轻轻说道“虽然，我险些要当了。”
竺法兰默默的看着他，默默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要找寻到某种不易察觉的隐秘。
但缘生缘灭，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
长长的一声叹息，从竺法兰的口飘荡出来，尘世的湮灭化作流光，一点点的消散在风。
还是那座小亭子，还是那些大雄宝殿之后的山峦。
陈北雁自始至终都不曾真正离开白马经殿，所谓离开白马经殿之后喝曾柔的旖旎，不过是一场梦境。
而这梦境，赫然是竺法兰制造出来的幻象。
“不得不说，其实我挺佩服你，居然能够真正挣脱这种幻象。原本以为，这是天衣无缝的。”
竺法兰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最后，你和我说话的时候。”
陈北雁浅浅的一笑，说道“我发现无论我心里想什么，你好像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并且能够附和我的心声，来回答我的疑问。”
竺法兰有些恍然，轻轻点头道“是我太心急了。”
其实并非完全仅仅因为他太心急，更主要的原因是在于他根本不了解陈北雁的过往，哪怕是制造幻象的时候，也只能依据陈北雁身边的人以及最近两天的经历来制造迷惑人心的幻觉。
他不知道陈北雁的牵挂，不知道陈北雁的心声，自然也不会明白，来自陈北雁心底最深处的呼吸。
“话说到这里……”
陈北雁问道“我能不能知道一下，大师那么希望我留下，又是需要我做点什么？”
麻烦永远守在眼前，解决麻烦的关键，其实是了解这个麻烦的前因后果，然后将这个麻烦彻底消灭。
一昧的闪躲活着逃避，只会让麻烦如影随形。
所以陈北雁希望了解一切，了解竺法兰的想法。
“我佛开创世界，需要的不单单是力量，更需要生机。”
竺法兰坦白说道“而所谓生机，是构成一个世界的根本。如生命所需要的一切元素，都是生机的一个部分。没有生机，一个世界是死寂的，终究不能让人正常生活。”
陈北雁问“像是已经死去的地球？”
“是的，是这个意思。”
竺法兰沉声说道“无数年来，我试验了无数种方法，想要找寻到生机的秘密，然而哪怕是我自己消耗掉大半力量，也不能凭空创造出生机。生机这种东西，如天赐，似乎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制造出来的。然后，我忽然注意到了道宗的传说……”
那是开天辟地的传说。
传说的主角叫做盘古，传说之，盘古在天气不曾开辟之前的混沌之，酣睡了足足18000年后才终于醒来，他凭借神力开天辟地。
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夜空的星星；身体变成了东、南、西、北四极和三山五岳；血液变成了江河；牙齿、骨骼和骨髓变成了地下矿藏；皮肤和汗毛变成了大地的草木，连汗水也变成了雨露。
按照传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盘古的身体演变而来……
“世间一切的缔造，总需要有一个真实的基础，而一种生机的降临，是不是总需要一些人的首先死亡？”
竺法兰说道“所以，千百年来，我邀请了不少修行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大家留下，助我重造大千世界。”
“在这项工作没有真正成功之前，我在白马经殿之做着这个试验，而试验最终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竺法兰指指远近的山峦，说道“你看这山，其实原本是没有的，包括你现在所看到的白马经殿，总的面积也只有一座寺庙大小。但现在呢……”
陈北雁的心有点凉，问道“试验？”
“是的，是试验。我说过了，我的试验成功了。”
竺法兰微笑着说道“白马经殿之的山峦，其实是修行者的身体所化，他们固然不可能像是盘古大神一样，身化万物，但他们的一己牺牲，一样可以滋润一片土地。”
“每一个修行者按照我的方法牺牲掉之后，身体融入原来的白马经殿之，白马经殿酒会向外扩张至少十里。”
竺法兰十分满足的说道“这十里土地，我想是修行者的身体和生前吸收的天之气孕育而出。现如今，你能看到的白马经殿绵延千里的面积，正是无数修行者的牺牲造的。”
陈北雁的心彻底沉下去，他终于明白了竺法兰的真实目的。
“你需要我帮你，其实是需要我……”
陈北雁使劲呼吸一口气，说道“需要我牺牲我自己，来给你扩张十里土地？”
“不，施主过谦了……”
竺法兰摇头道“试验证明，十里土地只是一个虚数，能够扩张出多大的面积，要看修行者的本体。施主你如果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相信白马经殿至少能够扩张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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