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唱一和,在暗中已是带动群臣,旋即半百大臣长跪,“臣等望陛下遵从大统。”
暗藏在朱厚熜眼眸中的寒光愈发闵烈,年纪虽小,但先天皇家气质却是让他生就出了一颗处事不惊的大脑。
“朕昨夜略染风寒,不宜过度操劳,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群臣看着朱厚熜摔着衣袖离去,若不是亲眼所有,很难接受这是一个十五岁孩子的心智。
其中更是有不少人曽怒气冲冲的回到家里,然后莫名其妙的将自己十五六岁的儿子揍个半死,或者是吊在房梁上死抽,真是儿比儿,气死爹啊,看看朱厚熜,再回头看看自家孩子,伤心啊又伤肝啊,当年自己到底造的是个啥子玩意儿。
恨不得将他们塞回娘胎,再来一回老牛耕田,回炉重造。
群臣见朱厚熜愤慨离去,也都相继拍膝站起,一副孝义仁和藏于心的模样,接着各自作手对笑,然后……退朝。
其实这以杨廷和毛澄为首的这群党羽真的应该好好反省一下,无论怎么说,朱厚熜始终都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啊,你们这么一群老不休的逼着他,真的都是念圣贤书过来的?
而你们十五岁又在干嘛?这样真的好吗?
宫后苑(也就是清朝所称的御花园),是朱厚熜登基以来唯一一个休闲之所,凉亭中,桌面茶水呈上,朱厚熜一手撑着下颚,另一手捏着茶盖,在茶盏上来回蹭动。
他很烦闷,不是一个十五岁孩子应该有的烦闷,但确确实实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而其原因,自是为了杨廷和那帮老骨头。
半晌,朱厚熜端正身子,抬起桌上的杯盏,吃了一口,眯着眼,对着伴随身后的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让锦衣卫指挥使朱宸来此见朕。”
太监屈身响应,“奴婢遵旨。”
许是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脸风尘仆仆的朱宸匆匆而来,“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朱厚熜从亭下水池中转过身来,看着近老的朱宸,“朱宸,你跟随朕多久了?”
朱宸道:“陛下,自您龙延以来,臣就一直追随着您,伺候先皇也有十余年。”
“先皇……哈哈。”朱厚熜望着悠悠蓝天道:“三十年了,你为兴王一脉付出了整整三十年,可人生又有几个三十年?人生七十古来稀,朱宸,你后悔过吗?”
朱宸肃然跪地,“回陛下,臣不曾后悔,此生更是无怨无悔。”
“起来吧。”朱厚熜顿感欣慰,在顿了顿后,又道:“朕非正统登基,在朝中可谓是毫无根基,眼下能信任的唯有王府之人了。”
朱宸抱拳,语气极为忠心道:“陛下有何吩咐,臣必肝脑涂地。”
朱厚熜道:“那群老家伙今日又在殿中逼我,让我弃父认正德为统,简直痴心妄想,朕又以托词回避,但长久下去也不是权宜之计,眼下务必要在朝中培养出一股属于朕的势力,然后扎稳根基。”
“陛下所言极是。”
朱厚熜目光深邃,丝毫不像一个青涩少年,反倒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骤然话锋一转,“对了,南京那边怎么样了?镇抚司是怎么处理?”
“贼寇尽诛,据下属上报,百户徐阳有勇有谋,识破贼寇奸计,此次他居首功。”
“徐阳……”朱厚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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