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国主送上一幅前朝李胜人的泰山云松图。[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此人一开口,就引来一片吸气声。
刚刚两样宝贝虽然稀奇,但一个是用处少见,另一个不过取其艳光罢了。而古画真迹,尤其是李胜人的画,众所周知是当今圣上最**,更何况是涉及帝王之山——泰山,其中寓意又不同了。
“怎么没听说过李胜人画过泰山云松?”
丞相开口询问,那来使依旧话不多,只笑道:“大人看过便知。”
一时画卷展开,又是一片吸气声,就听见挤到前头的二皇子叫道:“张景阳的题字!前朝崇祯帝的私印!李玉霞印,吴光印,保真道人……”
他一路念下去,后头看不见的人都一路跟着惊叹。
东方荃喃喃自语:“怪不得没听说过,都是出了名的收藏大家……”
白九便知道二皇子念的那些人都是收藏过这幅画的名人,在画上留下了自己的私印。如此一来,不说这幅画画的如何,哪怕就算它不是李胜人的真迹,有了这些人的印,也已经很有价值了。
来使面露得色,开口说:“这些印可都是真的。当年李胜人画完此图,因知泰山寓意非凡,不敢存留,本意毁掉,却不防被身边小童偷走,后流落到张景阳手上,这才题字。”
白九被东方荃扯着也钻到了前头,此刻正能看到那来使面容,高鼻蓝眼,确是西域人长相。一口京腔到是说的流利,那是因为长期住在京城的缘故。只是无意中恰巧面对面的看到他说话时的全幅神态,心里不由一动。
这来使所言半真半假,实在奇怪。
若说有诈,那也是其中某些私印是假的,画是真的,否则这些大家都失了眼岂不是怪异。可偏偏他把最靠谱的话说在了第一句:“这些印可都是真的。”
白九听的出来,那些私印确实都是真的。只后来的话却好生奇怪。
几个文臣凑到前头,低头仔细揣摩,轮番开口,话说出来却都是认肯。
那来使笑道:“大人们高见,这云松闲逸凝重,既清丽又浑厚,确实是李胜人的画风。”
东方荃不由点头,白九也跟着点头,只因这句话是真。
来使又说:“这山石笔墨疏简,造型奇古,清劲、高秀、奇气,可见当日李胜人风姿如何。”
这句也是真的。
“这幅《泰山云松图》,实为李胜人平生第一得意之作。”
这句是假的!
白九诧然,不由皱眉,实在无法理解这真假逻辑。可是她自信不会判断错,遇到这种专业难题,书呆子气又上来了,于是一副心思都落在了上头,忘记了今日处境——这些本来和她是无关的。
于是一直盯着白九的白七七娇声问道:“大小姐,你为何皱眉,可是因为这画是假的?”
声音不大,到底她也不敢在这么些有身份的人面前放肆,可是足够让东方荃听见了。
“九妹妹,你说这画是假的?”
东方荃睁大了眼睛反问出来,一句话也让白九惊慌的看向她,对上那副真诚的面孔,只觉得一阵头疼。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白九。
白九咬唇,这里其实哪里有她说话的份,连忙摇头解释:“不是不是,我看不懂这画,在想别的事情。”
原来如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几个文臣不悦的扫了一眼白九,微微摇头。一旁白太尉倒是还好,只是不高兴的看了白七七一眼,白七七心中一慌,干脆装到底:“不是啊,大小姐,你分明说‘假的’……”
语气好生委屈,声音依然不高,但是在全场的关注下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白九没搭理她,低着头后退几步,就不信这些人会理会这个白痴。
“白小姐,既然说了就要承认才是,这画是真是假,关系重大,若是你看的出来却藏着掩着,那是对圣上不敬!若是看不出来却胡说八道,那更是不敬!就冲着你刚才这几句话,也应该训诫一番。”
清冷的声音清晰响起,白九诧异的看过去,就见一直稳稳坐在外围的王家五公子气定神闲的瞧着自己。
刚刚那番话,真不像从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口中所出。
白九的目光对上王家五公子的眼睛,又看出了其中的厌恶。
有人开始附和:“无知小儿。”
更有妇人捂嘴嗤笑:“太尉府的小姐果真有些意思。”
也有指指点点:“看见了吗,那裙子上还有水渍,出来也不备套衣服。”
白九沉默不语,硬着头皮,决定装傻到底。直到一个声音钻进耳朵:“真的只有那个白玉儿有问题吗?我怎么瞧着都有些……”
“对,这画是假的。”
白九抬头,大声开口,面色有些发红。
她平生最恨,便是那日受人愚弄,在白玉儿的抓周宴上捅出那么一句话去。虽说事情发展其实和她这句话并无多大关系,可她心底觉得对不起白玉儿,更厌恶自己那般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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