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虚空,炫丽的火光。两机在用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进行交锋,而另外两机,虽是敌对,却保持着一种很诡异的和谐。
“时间还很充裕,我们聊聊吧。”
对方的一句话,让月白想了很多。
多么不容人拒绝,多么霸气无双,多么……逗比的人啊。
不知道历代的大魔王死因都是什么吗?废话那么多真的大丈夫?还是觉得一个机体残废的管理者就对你没有了任何的危胁?你现在可以秀一把胜利者的优越感?
不过作为对手而言,月白真心希望所有的敌人都能像眼前的这位一样有Boss风范。
“好啊,想聊什么?”所以他这样应道,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铿锵有力。
“聊聊你。”
月白眉毛一挑:“为什么不是聊聊你?”
“因为暂时看来,你是弱势的一方。”
好吧,这真是个好理由,霸道而又确实让人无法反驳。
笑了笑,月白完全没有障碍地开口了,“黑鸦”重度残废的情况下他似乎已经对此刻的情况认了命:“看来毁灭者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无趣的神经病。”
“确实很无趣。”
坐在黑色机体中的路西菲尔望了一眼在远处激烈交锋的两机:“无数的世界诞生了无数的生命,无数的生命拥有着无数的感情。而毁灭者的工作,就是扭曲这种感情来获得力量,但是这份力量的用途却是用来更有效地去扭曲那些感情。无聊、无趣,或许只有神经病才会对这种事乐此不疲。”
月白沉默了一下,他听出了这个队长那并不难懂的画外音,虽然他更在意为什么这个队长明明很想找个人说话却坚持要用那种古波不惊的酷酷声音。
“就像放羊的孩子么……我没有资格嘲笑你呢。”表情有些深沉,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看来你对这份工作不是很满意啊。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还要加入?现在为什么还不退出?”
“当初加入自然是想要加入;还不退出自然是因为不想退出。”路西菲尔队长用很深奥的哲理回答了月白的问题,“就像你,你为什么要加入管理局呢?”
话题瞬间又转回了月白身上。
其实月白很想答一句“当初加入自然是想要加入;还不退出自然是因为不想退出”,但考虑到对方现在跟自己客气纯粹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万一刺激他一下把那根筋搭回来了那就不太妙了。所以想了一想后,他回答道。
“因为我挺喜欢这个世界的,更不想看到一些人难过。”
这是个很纯粹的理由,但也确实是月白的理由。
对面沉默了一下。
“看来你也是个特别的管理者。”
“难道我的同行们不特别?”月白感兴趣地问道,虽然有过猜测,并确定那些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同行是怎么样的——某个目前在“大天使号”上正面对着一身中最大危险的伪娘不算。
“大多数的管理者和毁灭者只是称呼不同而已。他们干的事在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
月白注意到了,这个自称路西菲尔的家伙,刚刚的用词是“他们”。
“那么看来,我还真是挺特别的。”月白笑了笑。
果然和之前想过的一样,管理局真的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和毁灭者组织的差别大概也只有中世纪动不动就火刑的天主教和喊着“阿米豆腐”给人洗脑的佛教的差别了。
“看来你真是个菜鸟,应该还没有见过其他的管理者吧。”
路西菲尔问道。这勉强也算是一个秘密,但是却是个月白并不打算隐瞒的秘密,不然他不会问那么小白的问题。
“这还只是我的第一个世界。”月白羞涩地笑了笑,尽管两机之间并没有画面连接,更尽管他脸上还带着那张神奇的银色面具,但是月白一向奉行做戏要做全套。
“那你可真不幸。”路西菲尔淡淡地说道,“管理局等级严明,向来讲究低级管理者就是炮灰,美其名曰自由发展。进不进局虽然好像显得人性化给了你选择,但是你绝对是拒绝不了他们的,而且任务一开始连终端开启的能量都要你自己去攒,辛辛苦苦攒来后那些能量还是公有的。后续的那些系统就更不用说了……”
靠!一句不差!
月白被说得有种想哭的冲动。
想想自己这一路的艰辛,若不是在“尤尼乌斯7号”发生了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有些糊涂的那个奇迹,早就被这些如狼似虎的敌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哪有机会在这里听着这个看似冷酷实则已经被憋成话唠的队长闲聊。
“那你们毁灭者呢?跟我们的有什么不一样吗?”月白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这个意外好说话的队长让他开始主动获取信息——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真的不甘心。
路西菲尔顿了顿,月白觉得对方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而且眼中带着怜悯:“我们是按小队形式分配任务,一个小队负责一个世界,顺带发掘新人。”
好吧,说到这里这就够了,完全够了。
月白觉得这他妈果然是和尚和牧师的区别啊,同样是超越世界之上的组织待遇差别要不要这么大啊?尼玛管理局这么多年能和毁灭者组织抗衡到底是投入了多少炮灰啊?
就像这位路西菲尔队长说的那样,月白很不幸,因为他也是这茫茫炮灰海中的一员。虽然他现在严格的意义上来讲已经不能算是炮灰了,毕竟头上还顶着一个管理局“种子”的名号,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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