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过程也是达成默契和妥协的过程,虽然有利益之争,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把事情搞得太大,赵知州是来说情的。
“我听说韩提举有六房妾室,十几个儿女,回临安述职,如此多的家小跟随,这海上...可不太安全。”趙孟傳头上还戴着一个资政殿学士的头衔,因此,苏晓要称呼他为学士。
趙孟傳没有回应苏晓的说法,他微笑着继续做自己的和事佬:“大家都是天子门生,总要讲个体面,雨声就不要如此了...我看让韩提举再盘盘舶司库,看一看是不是舶司库的存货与现银有所遗漏......”
谁给了我体面?差一点没在泉州湾喂了鱼,苏晓不知道韩文晦是否参与了那次劫杀,但必定和他有关联,轻松放过韩文晦,苏晓还没有那么仁慈。
“舶司库的存货与现银都是小事...据闻韩提举曾在城内有三处大宅,如今这大宅已经转手他人。不远千里来泉州,还没有居所,我想去看一看,此三处大宅是否适合居住,如果适合居住,那就买下来......”
贾似道的人果然很贪婪,可这与趙孟傳无关,有条件就行,趙孟傳只是中间人,他满口应承:“好说,好说,雨声也是体面人,总要有像样的居所,老夫就做主了,这三处宅子...至于房契会有人送过来......”
苏晓客气而恭敬的相送:“学士慢走,学生定会尽快完成市舶提举司的接收,不会让韩提举为难......”
“有雨声这句话就好,勿用相送,雨声留步,留步。”
赵知州走了,然后...苏晓的手下依旧在慢慢整理市舶司的各种账目、物资与人员。
第二天,市舶司库增加了一百锭五十两重的真花银锭,而三处大宅的房契就放在这些银锭上面。
“发财了,如此多的雪花银,我们可以好好养兵了,几个月的薪俸有了......”
苏桓对这个收益兴奋的无以名状,北宋时期一两银子等于一贯,现在,物价不稳定,银子这种盈通货币价值越来越高,一两银子折合四贯。一百锭五十两重的真花银锭是五千两银子,也就是说,韩文晦为了让苏晓放他走,给他行贿了两万贯,格外三处豪宅。
宋代还是以铜钱为流通货币,银子也可以作为一种货币,至于交子,那玩意越来越贬值。银锭是作为上缴朝廷、地方留存、商业支付的硬通货币,大宋银锭戳记花银表示银的成色和优劣等级。含银量、成色愈高,兑换价值也愈高。银的不同等级品质分为:真花银、细渗银、花锭银、锭银黄、真光银、渗银、十分银等8个等次,真花银为最高等级的白银。
这是很实在的行贿,但...五千两还是太少了。
六年的泉州提举市舶,一年贪污多少,谁知道?
苏晓只剩下冷笑。
“可以慢慢来,我们的工作还是不够仔细,若草草接手市舶司,怎对得起相公的信任,怎么让市舶司的公事更加顺畅。”
苏晓的话让苏桓深有“体会”,这才三四个月的薪水,人家老经略一下就给了两年的薪俸,相比之下差的太多。六百余人的薪水可不是小数,除了薪水还有各种赏赐,五千两银子...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这位韩提举还大有潜力可挖,苏桓对苏晓的英明决定支持的无以复加:“还是三郎考虑的长远,我看...可以再等等。”
苏晓一脸的笑容:“如今,九哥已是法石寨水军指挥,记得不能再如此称呼,以后应称呼我为统军。”
这是实际情况,苏桓只剩下佩服和一阵傻笑。
自市舶司逐渐兴盛,泉州在绍兴年间分福州延祥寨水军193人驻泉州,乾道及淳熙、嘉定间,毗舍耶人及海寇不断犯泉州沿海,于是朝廷先后置水澳寨、法石寨、宝林寨、宝盖寨,增收水军,合前水军共550人,分兵屯守;又在澎湖建房200间,派水军长期驻守。
泉州水军加在一起实额两千人,至于够不够人数,苏晓不在意,他直接全盘接手。目前,苏晓最在意的是法石寨水军,因为法石寨水军是实际控制泉州城水路的军队,就位于法石港。
蒲寿庚是泉州兵马都监,这个兵马都监实际上是掌本城屯驻、兵甲、训练、差使之事的执行官,其中也包括外设的巡检司,掌训治甲兵、巡逻州邑事。泉州属于海防州,因此,蒲寿庚同时也有掌控水军的权利。苏晓的水军统制按照常规属于虚衔,挂职不用上任,但苏晓岂能同意这种挂职,贾似道也不会同意,当然,吕师望也不会同意,不然也不会有吕师望这次泉州之行,他等于来配合苏晓架空蒲寿庚的水军控制权。至于福建路最高长官陈韦华,他属于和稀泥的人...默不作声。
一个生死之间,苏晓是越来越精明了。他现在不但借助了贾似道的力量重新回到泉州,同时也利用了福建路经略宣抚使陈韦华,副都统制使吕师望这层关系更是至关重要,借助这些力量,苏晓已把泉州的水上力量基本控制在手,就看以后如何掌控,掌控的怎么样,这为官之道是越来越娴熟。
职权成为了掌控水军最关键的问题,几个水寨的指挥都是朝廷见任官员,苏晓无权撤换。
但这难不住苏晓,暂时无法换人不要紧,他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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