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其实.玄辰患上的不是心痛病.他是中毒了”.
“中毒.”听到这个字眼.杜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玄辰可是百毒不侵之身.全天下任何人都可能中毒.唯独他就不会.
“其实.也说不上是中毒”.十娘迟疑了一番.她知道终究纸包不住火.杜若总有一天会知道事情的真相.骗了她一时.却可能让她后悔一辈子.
“若儿.你可曾听说过蚀心草.”
“蚀心草.”杜若摇摇头.“那是何物.”
草庐四周绿荫清凉.十娘挽起长衣端坐在木桌旁.紧扣的眉头叫杜若惴惴不安.
“我以前在云崖时曾醉心于研究草药.就是在那时.我从古医药籍上看到了蚀心草这样东西.书上记载道.这种草生长在荒漠苦寒之地.百年不衰.人一旦被这种草蛰伤.毒入骨髓.那每每qingyu念头一动.那就会引起蚀心之痛.长期以往.便会心力衰竭而死.”
“什么.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草”.杜若嘟哝着.目光不经意从窗外瞥见横卧在席上的玄辰.见其枯槁之态堪比死木.她顿时恍然大悟.“师傅.难道”
“嗯”.十娘点点头.一声哀叹.“当年.玄辰沒有被残面老鬼打伤.却中了他的蚀心毒”.
蚀心草.动情.则蚀心.
杜若呆呆凝视着那具清瘦僵硬的躯体.泪水一时模糊了双眼.
怪不得这两年中.她每每靠近这个男人一点儿时.他便大发雷霆.恶语相对；怪不得他时时心痛症发作.都是在月圆孤寂之时；怪不得无论杜若如何对他好.他还是冷若冰霜
“师傅.您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呢.”
泪水沒有从杜若眸中决堤.却流淌在她心里.那咸涩的滋味浸沒她每一寸的肌肤.杜若突然感觉到.方才那上百根银针不是扎在玄辰身上.而是扎在她心里.
“若儿.你也别怪师傅.是玄辰不想让你知道.他害怕你会难过.甚至愧疚”.
十娘走过去把杜若搂住.柔臂恰好紧环住杜若的削肩.这些年來.她与玄辰的点点滴滴.十娘都看在眼里.既是惋惜.又是心疼.
“那他打算骗我一辈子吗.”
柔软的下唇被杜若咬出一道辙痕來.
她略懂医术.就方才那情况來看.玄辰恐怕骗不了她一辈子了.他连三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过.
“若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普通人无法扭转”.十娘望向远处.黯然悲叹.“早知道也好.迟知道也罢.结果是不会变的.你只能接受”.
接受.又是接受.
杜若眸中掠过一丝怨恨.她这辈子.就是接受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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