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虏奴。一个卑贱的奴隶”。
“我不信……”
杜若水眸中闪动着疑影。这个人虽遍体鳞伤。但细看脸上的皮肤十分细嫩。根本不像什么奴隶。倒像是自小锦衣玉食的贵族。
“普通人无法轻易认出我的乔妆”。
“哼……”。虏奴清咳几声。嘴角勾起一抹揶揄。“我虽然只是个奴隶。可并不蠢。姑娘当时虽男装打扮。可一个男子身子娇弱。沒有喉结。耳垂还有耳洞。不是女子乔妆的是什么。第一时间更新”
杜若一时语塞。天牢里黑漆漆的。沒想到这个虏奴的观察如此细致入微。
“你别得意”。杜若冷冷地凝视那双幽眸。道:“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过去了。只是现在。你是戎狄人。你的族人不久前攻破惊云城。屠杀了这么多的中原人。你我势不两立。待会儿你要能走路了。就赶紧给我滚。不然。我杀了你。”
“我……”。虏奴望着杜若冰凉的表情。眸中的蓝光黯淡下去。他见识过杜若的武功。这女子身材虽玲珑娇小。第一时间更新但若操起利刃來那狠劲儿恐怕不逊于战场上的士兵。
而那晚屠城时。他就站在城楼之上。那血流成河的场景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上千条性命接二连三地在逃窜中倒下。他很震惊。也很恨。可他无能为力。为了保全性命。他只能逃。
可纵使有负罪感。他还是忍不住稍稍为自己辩驳一句。“发生那样的事。不是我所愿。也不是我能阻止。我有心挽回却无力回天。而且。我沒伤害一个人……”
听着这样的话。杜若沉默了片刻。第一时间更新
这种话。是一个奴隶能说出來的。那忧国忧民的语气出自奴隶之口。岂不可笑。
“好。竟然你不肯透露真实身份。那我也勉强不了你”。杜若冷眉一挑。把目光投向桌上那碗热气缭绕的汤羹上。道:“我看你精神恢复得也差不多了。那里有碗粥。你喝了就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罢。杜若拂袖而去。
片刻之后。虏奴从床上爬起。果然去把桌上的粥喝光。
“哟。孩子。你这就要走啦。”大娘见虏奴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赶紧走过去扶住。“你瞧瞧你。伤都还沒好呢。怎么就要走了。”
“我……”。虏奴看了一眼杜若。
她站在窗边一语不发。那背影冷得好似寒夜中的月光。
“大娘。谢谢您的好意。只不过我还有其它要紧事。一定要走。”
“要紧事。”
大娘一把拽住少年的手臂。她瞥了瞥那抹白影。不忍暗暗叹气。方才杜若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有要事是假。恐怕是杜若以性命为要挟逼着他走。第一时间更新
“有什么要事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你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养伤。大娘说你不能走你就不能走。除非你完全好了。你要去哪里我都不管。”大娘一副古道热肠。扯着拽着把虏奴弄回了床上。
“孩子。你且好好休息。我再去给你弄些吃的來。”
说罢。大娘乐呵呵地便去厨房。孰知一转身。就被杜若拦下。
“大娘。您就让他走吧”。
一听这话。大娘脸色就阴沉了下來。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看这孩子的伤还这么重。怎么能让他走呢。”
“大娘。这个人必须走”。杜若面无表情。那坚定的语气一时间煞住了屋里所有人。
“你……”
大娘一下子被呛得说不出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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