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起来!”
巴墨凶神恶煞的猛踢着他们的屁股,这家伙穿得像个皮球一样厚实,自然不用担心御寒问题,快乐的享受着这些三天没吃饭的手下,在零下二十度低温中痛苦挣扎的样子。
商洛真的已经是在爬了。
身上的伤口只是用对付牲口的方式草草处理,被致命的寒冷一激,瞬间所有疼痛彻底爆发出来,皮肉冰冷砭骨,骨骼痛入骨髓,他只能支起手肘一点点在雪地里努力往前蹭,力量和意志以惊人的速度被消耗殆尽。
饥饿,疲劳,恐惧,绝望。
“不要啊,我不要死在这里,我只是个带队向政府抗议非法军费征收的协会代表而已,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终于,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个子崩溃了,哭嚎着就往运输机方向狂跑。
“砰”
一声枪响,小个子的后脑勺暴起一团血花,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一头扑进积雪里。
巴墨冷笑着吹了吹9mm手枪的枪口。
“去死吧你。你们也听好了,现在老子是你们的最高长官,有权对不听命令的囚犯直接处死,现在都快点给我走。”
于是囚犯们接着滚,商洛接着爬。
这支古怪的队伍离开机场,视野中开始出现大批用折叠建材搭建的简易住房,一帮帮衣衫不整的囚犯面无表的扛着工具在营房中间穿行,大量荷枪实弹的警卫布设在各个岗位上警惕的监视着营房动静,应该是一座劳工的集中营。
一到营区,巴墨就更加卖力的驱赶手下的囚犯在地上滚,可怜虫们在雪块里蠕动哀嚎,人人都滚得一身冰渣,在身后留下一条鲜血淋漓的移动痕迹,围观的囚犯越来越多,脸上的表情有惊奇,有恐惧,有愉快,有冷漠,但是最终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帮把手。
突然,一个囚犯突然停下动作,歪歪扭扭的倒下去。
死了。
几秒钟后,又是一个囚犯停下来,一头扎进积雪中。
死了。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两三个囚犯摇着摆着,一起僵硬的倒下去。
也死了。
转眼间二十多人的囚犯大队已经挂掉了七八个。
“该死的。”
商洛咬牙切齿的把残破不堪的身体撑起来,一大片血红色的冰晶哗啦哗啦的往下掉,伤口已经不在出血,不知道是冻住了还是已经流干,久违的刺痛感传遍全身每一块皮肉,他的眼前瞬间一黑。
妈的,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里!
商洛在内心中咆哮着,但是在超低温残酷的绞杀下,他的脑袋却越来越僵硬,呼吸像坠了铅块一样沉重,一次比一次慢,似乎随时都都会断绝…………
“上尉,你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响起,而且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位置是上方。
“上午好,长官,我只是……….额,我只是想让他们懂一点规矩。”
巴墨的语气中充满了畏惧,似乎随时想要跪下去。
商洛努力抬起头,一艘巨型战舰不知道何时已经悬停在营区上空,舰体呈现一种类似旧式潜艇的水滴形结构,全部六座导弹发射器全部嵌入船舷两侧的斜线上,四座炮塔沿中轴线布设,将舰桥等上层建筑保护在中间,整体布局显得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累赘。
天马座公司的“旗鱼”级战列巡洋舰。
整个特纳亚海军产量最低的一级主力舰,总共不过寥寥百艘,而且没有任何外销订单,一般人甚至还不知道特纳亚海军序列中有这样一级主力战舰存在。
只有一支舰队大批量采购这一级战舰作为主力舰,
战舰的船舷上隐隐约约显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银白色的发丝在风雪中飞扬,犹如风中的飘絮,与旗舰桅杆顶烈烈飞舞的“昂首巨蛇”旗帜一同勾勒出一幅摄人心魂的画像。
“现在阿尔及斯坦星很缺人手,我希望你千里迢迢把他们送过来的目的,不是娱乐性的杀死他们。”
娇小的女孩继续道,用词很委婉,但是却很有力。
“是,长官,你们几个,看个屁啊,过来把他们弄起来。”
随着巴墨有气无力的呵斥,看热闹的囚犯赶紧跑上来,把一帮人连拖带架弄起来就往营区深处走,商洛也被两个囚犯一左一右架起,他想再看一眼那个说话的女孩时,船舷上已经空空荡荡了。
营房是十个人一间,内部设施简单到了极点,每人一个生锈储物柜,一张床,外加一套发霉的冬季作业制服,没有一点现代社会的气息。
“衣物半年发一次,治疗药物两个月发一次,食物会在每天12点和6点分发,听懂了的话都给我滚。”
众囚犯蜂拥跑向各自的床位,商洛勉强挪到连自己最近的一个床位上,打开储物柜,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些止血药膏和弹性绷带,赶紧拿出来给自己包扎,但是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药品补给又很有限,只包扎了一半多就没有了。
“切。”
商洛愤怒的挤出一个音节,骤然仰头目视敦克尔方向,那是曾经让他满怀希望,但是最后又把他推入地狱的城市。
二星设计员身份,感叹号设计团,尉官级驱逐舰………..整整一年奋斗得到的一切转眼间化为乌有。
他的心在滴血。
等着吧,我迟早要拿回我失去的东西!;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