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折腾,夜色眼看就要褪去,星光夜黯淡下来。
一安实在是累极了,明明想让亭甫也休息休息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躺下全身的困意袭来,实在是我无法支撑下去。
亭甫察觉到一安没有再继续说话,渐渐地听见了她平稳的呼吸,才悄悄地走到一安的床头。
他只是简单地那样看着一安,只有四下无人的时候,从飞升大会带回来的酸涩才悄悄爬上了眉头。
听说世人重嫁娶,且一夫多侍妾。
果然,亭甫一直耿耿于怀地还是廖瑞泽的出现啊。
没错,他吃醋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从一开始,亭甫就知道一安的前世经历,在选择她轮渡的时候,他就查看过她的生平。
知道这个年近七十岁的老太太,形容枯槁,可眼里却散发着和年轻人一般的光亮。
本来,亭甫以为那和别人与众不同的光亮,或许是因为,她即便在大限将至还一直惦记着那未完成的书稿。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使然,他查看了这个老太太一生都经历,确认她这一世并没有遗憾和执念,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把当时大限将至的李琼安,选做了助其轮回的名额。
他本来不了解那些世俗,可眼下带领这玉簟楼已经在凡世间经营了五年有余,渐渐也知道了人世间那些约定俗成的道理。
当时并不觉得,可亭甫眼下看来,一安那一世的经历,放在当时的时代,可并不普通。
她年少文章数篇,京城才女之名冠绝天下,婚假是门当户对。
奈何父亲贬官举家搬迁会祖籍,没多久边关失手,京城官宦被迫随陛下南下,一路流亡,客死他乡。
如果单单是这样的经历,在那个朝代更迭的年代,大多数人都是相似着不幸的。
然而,前世李琼安的经历里,最被人广为流传的,除了她少年笔下气势恢宏,巾帼不让须眉的文章,还有日后为了生计,写的那些言情话本。
其中在茶余饭后作为谈资的,却是她那罕见地两段婚姻。
亭甫想不明白一安是作为什么心情,嫁给了廖瑞泽,更不明白,在廖瑞泽离去的那些年里,又是什么心情选择了再婚。
他站在一安面前,早已经思绪万千,可无论如何他无法给自己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
此时的亭甫,更没有任何资格去求证,他自己在一安心里到底占有什么样的份量。
即便一安从玉樽仙境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他。
他且都当是一安有事所求,现如今偶尔的调戏,也只不过是身份地位调换了之后,一安想要满足自己的那点恶趣味罢了。
从始至终,亭甫都不敢奢求,能在这世间留下什么,哪敢奢求留住一个人的心呢?
他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心口就一阵疼痛。
亭甫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一安的散乱在侧脸的发梢。
起身,结印,开门离去。
虽然一安的意思是她留下来,那鬼狐至少跟着自己的断尾来到了玉簟楼,也不敢擅自行动。
可亭甫怎么可能让已经熟睡疲累的一安,再分心其他的事情呢?
他关上自己的房门,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那结印别人不能随意触碰之后,踏过围栏,往楼顶飞去。
最终,他停留在玉簟楼实际位置山头的一片树林里,抱拳侧卧在枝丫上。
闭目,等着鬼狐找上门来。
然而天边很快露白,山林里飞禽的动静也渐渐多了,亭甫睁开眸子,确定周围并没有人跟来的时候,回到了玉簟楼里。
这几日山下来了不少因为飞升大会知道了玉簟楼,有通过招贤纳士的通告来到这里的人。
然是除了一开始的廖瑞泽,没有人知道玉簟楼的真实存在,皆因为整个山头被亭甫布置着的不停变换方位的阵法。
除了玉簟楼内部的人,怕是前脚踏出了玉簟楼的门,后脚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然而今日玉簟楼山头的阵法明显多了不少,不仅仅是为了防止那些慕名而来的,鱼龙混杂的到访者。
还有那有可能早已经一路尾随来到这里的鬼狐。
亭甫做好了这些准备,和往常一样哼哼唧唧地来到了阵法前的早市上,买了往日里一安喜欢吃的点心,又带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回去。
这时候,外面已经大亮,玉簟楼里的常规留守在楼里的人,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亭甫走上楼,往自己房间走去,可刚刚到楼梯拐弯处,就看到廖瑞泽的身影。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走了过去。
廖瑞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看起来这一夜睡的不怎么样。
他听见楼梯的动静,抬头正好和亭甫对视。
“亭甫公子,早。”
廖瑞泽原本想问些什么的,可一低头就发现亭甫手里的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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