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姑娘,本就是他一直追寻可却从来没有拥有的。
本来在飞升大会的再次相遇,让廖瑞泽终于放下了心里多年的芥蒂,试图以一个新的身份开始。
不是江郎才尽的文弱书生,不是弃城逃走的无用知县,当初被世俗蒙尘的一切,都在这样一个新的世界重新开始。
那日,留上方正窗口里透露出来的红色衣袖,重新照亮了他规矩枯燥的往日。
可,还是迟了。
和前世一样,在李琼安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前,早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廖瑞泽想起当时在中元节的初次相遇,这个姑娘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
那时候他以为,他们定然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
可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子之后,廖瑞泽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与她心中那盛世的距离有多遥远,远到足以隔绝千年。
大婚那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彼此年少无知,对于两人重新建立起来都家庭没有明确的概念。
后来因为他长年出差,能够留在李琼安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
婚后半年,京城中人人艳羡的佳偶,实际上也不过是普通人的一日三餐而已。
起初,廖瑞泽是有些气恼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李琼安自从嫁过来,就变得如此拘谨。
廖瑞泽不曾见过李琼安冒犯跳脱的样子,可自打第一眼在河边见到这个失魂落魄的姑娘,他就知道这姑娘的性子本不该如此。
原以为他们成亲之后,李琼安会渐渐放下心中的警戒,终有一天愿意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
廖瑞泽看到的却是,李琼安白日里循规蹈矩,诗词会上举止得体,若是对外人如此尚且可以理解。
然而廖瑞泽感受到的是,李琼安身上这种拘谨时时刻刻地围绕在它周围。
他还记得当时通过那仅有的几段文章,就可以窥见这个姑娘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格局和视野。
又在中元节放河灯的时候,惊鸿一瞥,廖瑞泽从此眼里便有了光。
他经过人潮拥挤的夜市,走到李琼安身边,借着和她长兄李琼宁的交谈,偷偷观察这这个久闻大名的姑娘。
廖瑞泽那时记得非常清楚,他说自家妹妹可不是一个容易招惹的人,不留心会被生吞活剥了。
他宠溺地笑着,本以为那是李琼宁见自己出现意有所指,故意揶揄他的。
然而因为李琼安刻意的疏离和本分地守规矩,成亲之后的他们,无所出就不说了,还经常两地分居。
廖瑞泽本来以为这样的局面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尽可能在留在京城的短暂时光里陪着她。
也是因为那次回京,彻底地断送了他所有的非分之想。
整整忙活了小半年,他终于解决好手里的事情,回京城述职。
新郎官上任,南下的州县都因为廖瑞泽父亲吏部的关系,给了他几分薄面。
他坐在马车里,想起一件件很久不见的李琼安,竟然有些慌乱,放在膝盖上的手摩挲着丝绸布料。
廖瑞泽本以为离开了数月,和李琼安这个面热心冷的人在此熟络起来,可能也得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一进家门,李琼安微笑款款,一身素雅的衣服,衬着脸庞各位的干净。
廖瑞泽进来,看到了一桌子的菜,乐呵呵地说道:“安安,辛苦了。”
他长期离开京城朝野,自在离家的那段时间里,消息也不灵通,他自然看不知道李琼安今日这顿饭,是和所求。
那日,他饱餐之后,坐在书房里修改着打算上述的文书,一直等到夜深,李琼安才从父母后院回来。
廖瑞泽这时候才意识到,今日李琼安是有还重要的事情。
他第一反应是,为何有事情要求不和自己的夫君说,然而当她看到李琼安微微泛红的眼睛,以及倍显疲态的肩膀,这样幼稚的质问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日,他们依旧没有同床共枕。
后来连着忙活了半旬,廖瑞泽才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干净,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了原来这段时间两党相争的背景。
原来父亲一直把他往外支,嘴上说着历练,实际上是不想他参与其中的纷争。
然而已经入仕的他,怎么不会知道,凡世斗争都是有输赢,有牺牲。
没想到结局来的那么快,他前脚离开宫城,后脚就听说了李家的贬官通知。
廖瑞泽没有细想,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李府,他看着府邸里进进出出,好多不认识的人,都在瓜分这个府邸剩下来值钱的东西。
廖瑞泽通过这些人的衣服,得知里面的人有倒卖二手的商贩,有前来认领仆从的人牙子,也有一些趁乱捞财的不良人。
廖瑞泽无心理睬这些人,他的官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就往里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李琼安一定也在这个府邸里。
“李大人,父亲母亲?”廖瑞泽走进大厅,对着空荡荡的明堂喊到。
“大舅哥?”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满屋子的回音。
廖瑞泽情不自禁地往深处走去,他从来没有见过李府的后院,自然那些世家子弟的修养放在这里,也不会随便踏入一家的后院深闺处去。
可廖瑞泽就在那里看到了李琼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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