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时候木二來到我的营帐,那时淮南正在看书,手撑在桌上,一副慵懒,也是沒有戴面具的模样,听得轻缓的脚步声他便取了手旁的手帕,眼中闪着光,直直地瞧着我,
我笑了笑从离开桌旁,远远便接过他手中的手帕,微微地笑着,走近他身旁,用手帕蒙上他的眼,却是狡黠地笑了一下,轻轻地亲吻他的耳尖,
只是轻轻一碰,我却见他微微地抖了一下,
大约是狼儿本性吧,他伸手在我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我吓了一跳,想要发怒门口却站了另一个人,木二已经來到了,我看着她脸色不大好,便也沒有闹腾,
“山月……”她的声音竟是带上了哽咽,我愣了一下,淮南也是识趣的人,便开口道:“我先出去,”
我点点头,看着他蒙着眼睛却无碍于走路,我其实挺想知道这是为何的,后來问起,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带过,说是记得位置,
这岂不是说明他记忆力很好,
“怎么了,”我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她抿了一口,方才抬头对着我:“山月,我们还能不能见面,”
我心中一惊,竟是忘记了她明日便是要回王城了,
“能不能见面很重要吗,木二,我生來不属于王城,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了,天涯海角,总有一个地方容得下我们,那个地方,便是我们的归属,”掩下心中的难过,我和淮南……
这天地间大约沒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吧……
“你在乎的是什么,木二,对于你的生活來说,有沒有我都是一样的,我给你你们想要的一切,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期望,更是我这一辈子的宿命,你们背负着我所有的期望,所以你们只能好好地活着,”
我坚定地看着她,这两个人是我和淮南逆转命轮得來的,我们唯一的希望,大约便是他们吧,背弃了所有人,只为了成全他们,我不知道这算得上什么,但是这是我的使命,凡是汉月想要的,我都会为他得到,哪怕是这天下,
可以他从來不在乎这天下,这在乎眼前这个女人,而我,竟是沒有办法违背他的期望……
“昨夜间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倒在血泊中,怨恨地看着我,眼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让你那么痛苦……”
她的声音幽幽地,想深夜的清风,那么的无助却又那么的迷茫,从前我们只认定一个目标往前走,如今道路在我们眼前,我们却犹豫了,这确实是可笑极了,
“我这一辈子,不会去怨恨任何一个人,如果有的话,可能只有淮南,因为我在乎他,”木二听得我这话愣了许久,显然对我这么坦白始料未及,我只微微地笑着,许久,她也是笑着以示了然,
这个世间,能够真正牵动我心的人,只有他,从來都沒有改变过,
“我知道了,不知是释然还是什么,总而言之,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你的性子我也是了解的,我想我们还是有见面的一天,会有的……”木二悠悠地说着,我只觉得她心中有无限感慨,
她的生命是残缺的,我想她心中也是不安的,我起了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封信,递到她的手中,她有些不解,我只示意她拆开,她带着不解拆了信,眼中闪过惊讶,渐渐地她竟是捂住了嘴巴,“呜呜”地哭了起來,
“早就该给你的,这封信压在这里,已经太久了……”我按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但我也知道,她需要用泪水來冲刷她心中的不安和自卑,
那是汉月写给我的信件,除了开头第一句向我问好之外,其余的都是他自己内心的剖白:
她离开已经很久了,山月,你说她何时才会回來,先前和她约定了许多事,却因为朝堂上的事物迟迟沒能兑现对她的诺言,内心觉得不安,但她是不会怪我的,我总记得她在我耳旁轻言轻语安抚我狂躁的心,那样的她……我想她,
像他一贯的信件一样,简短却满腹心思,我如何不能了解他的心,能够将一个人的悲喜融到骨子里的人,我身为他的守护者,最是明了他的心思,木二是他的命,是他的天下,
从來都是如此的,这也让我守护他的国土觉得可笑,他本就不在乎,我却痴痴认为这便是他想要追求的,
可人世间便是如此捉弄人,感情是每个人过不了的坎,谁都一样,高贵如汉月逸云,平凡如关冥关岭,痴心如凌家兄妹,还有我们,拉扯不断的情缘,
这世间,唯一过不了的,便是这掌握喜悲的情,
“陪在他身旁,他在乎的不是你的容貌,也无意子嗣,他只需要你陪在他的身旁,便是足够了,感情的事沒有办法顾及太多,便是你那句话,凭着心中所想,便足够了,木二,告诉我,你的心中在想什么,”我居高临下看着她,紧紧地锁住她不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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