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的战斗是有本能这种东西存在的。任何一个实力到达一定高度的人,都能够隐约感知到属于强者的那种特有气息。即使对方没有将自己的气势外放,但是心中也能感知个大概,知道危险已经来临。杜兰特的实力在当今世上已经罕逢敌手了,所以他的这种感觉尤为敏锐。而任何一个像他这样有经验的老手,都会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同实力下的魔法师发生战斗,容不得半点差错。
所以杜兰特将内乱的庄园交给了特朗德尔,而自己只身来到了庄园后面的森林里。自己一向敏锐的感觉是不会欺骗自己的,这里有一个很强大的对手,强悍到像是一头来自西伯利亚的熊!那是极度危险的存在,只要是被锁定住的敌人都会被这头熊一掌拍死。
任何有经验的猎人都不会让自己直面一头有千钧之力的巨熊,但是杜兰特并不是猎人,他是魔法师,是像一条潜伏在暗处养精蓄锐了很久的毒蛇的魔法师。他极度的自信,只要那头熊被自己的毒牙咬到,即便皮糙肉厚也只有一命呜呼的份。所以他根本不隐藏自己的气势,反而让自己的精神力扩张到了森林里面,藉此来精准定位敌人。这种明目张胆的试探很可能会激起对手的反弹,但是杜兰特对此并不在意。而似乎被他猜对了,那个入侵者也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回应。
若是平时,魔法师之间在相遇之时,也会放出精神力互相碰撞一下,以此来确认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但是现在双方似乎都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二者相见必是一场恶战,所以之前的精神力上的交流都没有,只要杜兰特确定了对手的位置,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纯粹是魔力上的战斗了。
而杜兰特自己也十分清楚,对方既然大喇喇的过来了,实力想必是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大致也要是教皇和协会会长这种实力,双方如果发生了战斗,势必会演变成千日战争的形态,谁都奈何不了谁。但是他之所以这么有自信的敢放下家族来到这里,自然是有办法应付的。
在树林中行了有半个小时,杜兰特终于见到了来人。这人穿一身皱巴巴的大衣,有着极不协调充满男子气概的脸庞和破坏整体形象的红鼻子。整个魔法界只有一个超级高手永远是这幅不修边幅的样子,但是整个魔法界也没有几个人敢小看他。
奥丁懒散的坐在地上,背靠一棵大树,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睡觉。他的呼吸也十分平稳,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壁立千仞,在杜兰特来到的时候,他才微微睁开了眼睛,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看来这些事情就是你搞出来的喽。”
“你的长辈就没有教导过你要对长辈有礼貌吗?”杜兰特看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就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似乎在奥丁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抬抬手指就能解决掉的小喽啰,所以他厉声喝问,样子倒也颇为严厉。
奥丁摆摆手,痞子气息越来越浓重,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大魔导师级别的超级高手,更像是经常在街边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抱歉,我的长辈只教导过我,对于敌人的所有礼节都是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甚至是在自掘坟墓。反正大家等下就要放开来打一场,又何必在这时候装模作样的打招呼呢?更何况,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了多少岁,自称长辈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当心装逼装过头了遭雷劈。”
杜兰特却也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生气,反倒有些认同。虽然他对于奥丁的印象并不好,但是这种性格白烂没有礼貌的晚辈倒也不至于让他会不忍心下手。打好孩子时候的心情总会比打熊孩子的时候要更加阴沉一些,不是么?
奥丁见他不答话,于是又抢过了话头:“几件事要找你确认一下。当然,极寒之地那事情我们不谈,我并不是为了那件事过来的,即使我今天要跟你算的话,顶多也就是在天平上稍微多了一个小砝码而已,无伤大雅的。”
他絮絮叨叨的说,杜兰特在旁边极有教养的听。但是实际上来说,这些事情对他们二人并没有什么影响,大战在即,大家先说说话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也是好的。当然,杜兰特也不介意现在就直接跟奥丁兵戎相见,只是看奥丁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要说,所以身为长辈,即使要教育熊孩子,也要等熊孩子先把话说完。
“第一,林晓若是不是你掳来的?第二,你是不是打算要跟整个魔法界开战?第三,我在刚刚上岸的时候被两个魔法师杀手追杀,是不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奥丁一条一条的问道。
杜兰特看着奥丁的表情,思考了一阵,然后反问道:“这三个问题的先后顺序你是怎么排列的?哪个要我优先回答?”
“按着顺序回答吧,最重要的留在最后。”
杜兰特一愣:“你的意思是,刺杀你这件事,要比我向整个魔法界开战还要重要?”
“当然!”奥丁一抬头,表情上写满了理所当然,“魔法界出了问题,还有协会和教廷在前面顶着,我要是真的被你给暗杀了,岂不是亏大了?这不管对我或是对魔法界,可都是莫大的损失啊。”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三件事情你都说对了。既然我已经承认了要开战,那么全部说出来也无妨。江海写字楼事件也是我做的,极寒之地的事情也是我做的。”杜兰特很快就回过神来,而且他一下子就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都承认了,这倒让奥丁有些吃惊。
“干了这么多坏事,你真的就是那种电影里的大反派啊!”但是奥丁听到这种大事之后,只是十分脱线的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然后就不再有什么声响,但是杜兰特却感觉到他的气势跟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
“你已经要准备动手了吗?”杜兰特问道,“或者你想不想听听我的计划?”
“没什么好听的。”奥丁周围的空气里已经出现了冰晶,整片森林的温度正在急速下降,“你也不是笨人,肯定知道我既然来了,就是为了找你的麻烦。你的计划什么的,带到你的棺材里去说给冥王听吧。”
杜兰特点点头,认同了奥丁的观点:“说得不错,每个到了一定境界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坚定信念,任凭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动摇。我想也是时候在你身上练练手了。呵,固有结界么?”
说话间,周围的空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像奥丁在杀死那两个魔法师杀手的时候一样,周围的景象全都被一片冰原取代,寒风呼啸,雪片刮面生疼。
“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王牌的话,如果不能直接解决掉对手,就很可能使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杜兰特感受着这个小小世界里的魔力,但是还是在以长辈的语气教育着奥丁,“我相信你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战斗的毛头小子,那你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害怕我比你更强。”
说话间,他的背后浮现出了一个鬼影。这鬼影穿一身破旧的袍子,将自己掩盖在里面,它面色发青且面容肿胀,腐烂了一般的眼神死死盯住奥丁,似乎是发现了一样美味的食物。
奥丁看着这个鬼影,觉得一阵恶心:“不像是通灵术,更像是原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应该是一些本就存在的死灵,你通过某种特殊手段将之具象化的产物。但是不得不说,你的审美观和恶趣味真的让我有些折服,这么恶心的东西你怎么就能一直带在身边的呢?”
不止是那一个鬼影,更多的鬼影在杜兰特的身后浮现了出来,数量怕是有几百上千之多,这些东西虽然样子各不一样,但是却清一色的一副死鬼的样子。看得奥丁心中有些发毛,但是他很清楚,在这片冰原上,他就是王,所以即使鬼影再多,也只能带给他视觉上的冲击,心理上的压力倒是没有的。
“固有结界确实很强,但是那也只是局限在魔法师之间的对抗上。我想你既然已经这么熟练的运用了固有结界,自然也知道其消耗之巨大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使用的。”杜兰特继续分析着,“但是这些战士并不需要我的魔力支撑,所以你如果不能直接杀死我的话,输的肯定是你!”
奥丁听他这么说,倒也不恼,只是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关节:“这么自信,这么了解固有结界,说明你也很熟练啊。那为什么不用固有结界来一决胜负呢?”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要征服世界的,你见过几个帝王会在开战之前亲自上阵?”
“帝王么?”奥丁突然发出了大笑,声音里充满了嘲笑。
“你觉得帝王,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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